龙骑兵以逸待劳,所以马力充沛。白马义从则一直在不停的奔驰,而他们所骑乘的西凉马不缺爆发力,不缺冲刺力,不缺越障力,最为欠缺的就是耐久力。
河滩之上,冻土刚化,多少还有些泥泞,这使得马力已经不足的白马义从控马更加吃力,而反观他们的对手,却是越跑越快,越跑越远,好像根本就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一样。
公孙瓒不甘地看着远去的龙骑兵们,狠狠地一勒马缰,手中大枪戳在地上,挥手止住了白马义从的继续追击。他很清楚,现在的白马义从,或者说他们的坐骑已经是强弩之末,再追下去,恐怕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公孙瓒想要暂时放过龙骑兵,龙骑兵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远远地又有一支骑兵朝着白马义从冲杀了过来。
“收刀,换弓!”
公孙瓒终于收起了他对于龙骑兵的轻视,他虽然有着死要面子的弱点,但是涉及到生死关头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白马义从本就是由善射之士组成,他们威震塞外闯下偌大的名声,凭靠的也是他们手中的弓箭。
纵马弯弓,绝大部分人只能是想想而已,可是白马义从每个人都能做到。他们都是公孙瓒精挑细选出来的,再经过苦练之后,就完全能够做到冲锋之时箭如雨下。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白马义从雄壮的口号声再度响起,可是迎着他们冲过来的龙骑兵却好像被吓住了一样,竟然在他们面前大概三百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三百步,纵马疾驰转瞬即至,但是臂力再强的射手也很难在这么远的距离精确命中目标。
公孙瓒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无耻的对手。在公孙瓒看来,他们根本不配称之为骑兵。
打,是一定要打的。但是,怎么打?
公孙瓒紧攥着长枪一言不发,胯下“踏雪骓”粗重的喘息声让他很难发出继续追击的命令。踏雪骓已是如此疲累,更何况白马义从的坐骑。
“公孙老儿昏了头,赔了兄弟又折兵!”“公孙老儿昏了头,赔了兄弟又折兵!”
这边白马义从的口号停了下来,那边龙骑兵的鼓噪声却响了起来,而且是如此刺耳的鼓噪声,让公孙瓒面红耳赤同时又怒火冲天的鼓噪声。
“白马义从,与我全力追敌,不死不休!”
所有的理智都被丢在了脑后,公孙瓒几乎是吼叫着催动着踏雪骓朝着龙骑兵杀了过去。在他的身后,数百忠心耿耿的白马义从也是不惜马力的冲杀了出去。
主辱臣死,对于白马义从来说,公孙瓒就是他们的天,公孙瓒受到了这样的侮辱,他们宁肯拼着死也要把对面这些可恶的敌人撕成碎片。
夏侯兰嘿嘿一笑,也不去和对手硬拼,调转马头拨马便走。
千余龙骑兵一分为二,赵云挑选出约五百人俱是射术精准,身强力壮的。剩下的五百多骑正是夏侯兰所统帅的副队,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制造杀伤,而是通过持续性的骚扰达到拖垮敌人的目的。
一口气不知道追出去了多远,更不知道龙骑兵其实都是配置双马,若不是夏侯兰有意识地拖住他,恐怕他早就失去了龙骑兵的踪迹。
一直丛朝阳初升追到了日上三竿,双眼充血的公孙瓒意识已经模糊了,他满心想的都是疯狂的杀戮,此时也唯有杀戮和鲜血才能让他恢复理智。
“希律律,希律律,嘶嘶嘶嘶……”
战马悲鸣声中,公孙瓒猛打一个激灵,疾驰中长枪猛地掼在地上,身体腾空借助长枪的力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浑身颤抖地回头去看时,他的爱马“踏雪骓”已经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大量的白沫丛马嘴中涌出,而它看向公孙瓒的眼睛中,也充满了无限的依恋和不舍……
“啊啊啊啊!”
公孙瓒仰天大呼,他的眼中满含热泪,踏雪骓跟随他南征北战已经六年多了,在公孙瓒的眼里,踏雪骓的地位并不比公孙范等兄弟差多少。可是南下以来,接二连三的,他的兄弟相继离开了他,如今踏雪骓也是含泪而亡,此时的公孙瓒,真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在他的身后,此时还能在马上坚持的白马义从,已经不足三百人了。踏雪骓这样神骏的战马都因力竭而亡,更何况那些普通一些的坐骑了。虽然还能够坚持,可是几乎每一匹都在大口喘着粗气,明显都已经接近了极限。
公孙瓒并不知道,就在他拼命追逐夏侯兰的时候,赵云却是杀了个回马枪,故技重施,于易水之畔大破邹丹,范方所率领的两千骑兵。范方被赵云一箭正中喉咙,命丧当场,邹丹仅以身免,单骑逃脱。
公孙瓒也不知道,他的大本营此时也吵成了一片。邹丹狼狈不堪地逃回大营之后,关靖提议立即出兵救援公孙瓒,可是严纲却坚决反对,建议公孙续整兵回返幽州,再做他图。公孙续左右为难,一方面心忧父亲的安危,一方面真是怕了神出鬼没的龙骑兵。踌躇良久之后,最终决定固守大营,同时派出大量斥候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