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狐秃以前并不叫狐秃的,甚至连狐秃这个名字都是一个带着极其侮辱性的名字。
它叹口气,摇摇脑袋,似乎思维又回到了遥远的岁月中,在那样的岁月里,自己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是何等的威风啊,简直可以用心想事成,为所欲为来形容,可是后来,天帝斩妖台的消息风起云涌,使它再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做它的春秋大梦了,只好背井离乡,到处逃难
狐秃的遐思着往事,不由得神情飞跃,连连叹息
但就在这时,它忽地想到了什么,打住所有的遐思,快速地回转头去,身后的寿儿还是一成不变的动作走着路,狐秃拍拍吓得惊跳的胸脯,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成了惊弓之鸟了,难道还是因为寿儿斩断那棵救命小树而使它心怀惴惴的缘故吗?
可是那又有什么呢?不就是砍了一棵树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它在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不就是一棵树吗?砍了就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它虽然不断地安慰自己,心底一个想法却不断地冲击着它:那不是一棵普通的树,那是救了你们性命的树,不该那么对它的,不该,这是一种自绝生路的做法,下次在危难之中,老天再也不会伸出援手了,再也不会了
狐秃心里很烦躁,他告诉寿儿随他一起下山的时候,寿儿面色几乎没变一下,后来他说这是付东流吩咐过的,他才停住手中的活,乖乖地跟自己走,但是就是不肯放下手中的柴刀。
也不知道他拿着柴刀想做什么。
山路开始的时候还是崎岖难走,但越走越好走了,每每看着寿儿跌倒或者磕碰了的时候,狐秃心里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心里暗暗地发笑,但没敢笑出来。
两人走的不快,到天黑的时候,才下了山,来到了一片荒野之中,再走几里路,便是市镇了,因为带着寿儿不方便,狐秃便决定晚上在这荒野中过夜,第二日再进城。
但这片荒野一望平坦,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而且这里空旷异常,要是有什么野兽的话,晚上又不安全,狐秃无法,只好带着寿儿再往前赶赶。
又走了半里多的路径,远远地望见东面有片乱石堆,不管怎么样,那里总是能挡些风雨的,狐秃带着寿儿赶了过去,只见那里到处都是乱石,形状不一,大小也不一样,有的高高的直立在当地,有的斜斜地搭在另一外石头上,还有的四五块的巨大乱石搭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洞穴的模样,狐秃心中大喜,道:“咱们在这里睡一晚上,明早再走。”
说话间,哧溜一下钻进了一个缝隙中,那个缝隙是几块大石垒成的一堆乱石,里面虽然不大,但狐秃蜷缩着身子还正好,它美美地从缝隙中向外看去,寿儿却是背靠着一堆大石坐了下来。
狐秃心里骂道:蠢货,你不去寻个安全的地方,半夜叫野兽吃了可是自找的啊。
它鼻子里哼了一声,从腋下掏出一块早就藏好的干饼来,放在嘴里慢慢地啃了起来。
此时已是夜晚,而这一片的乱石堆更是静悄悄的不闻任何声音,偶尔有一些自然的细细碎碎的声音,都是隐隐的听见,不甚清晰,而狐秃啃干饼的声音这时候就显得非常的大。
狐秃也发觉了这种情况,满心还是好好地享用一番,但自己发出的声音太大,总感觉不太好,要是让那小子听见了,更加的不好,它便慢慢地将干饼放在嘴中,慢慢地咬下一小块,然后轻轻地咀嚼起来,这样,果然声音小了些。
它瞥眼看看不远处的寿儿,淡淡的星光下,寿儿靠在大石上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狐秃这才放下心来,将咀嚼声又放开了一些,这样果然畅快了许多,待狐秃慢慢地将一块干饼嚼完,肚子里感觉踏实多了,慢慢地双眼迷离,睡意便来了,睡意惺忪中,狐秃隐隐听见外面肚子饥饿的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它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心里想了一下,“好小子,想不到你也会饿。”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接着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狐秃被一阵砍伐声吵醒,揉揉睡意尚自浓烈的眼睛,从缝隙中向外看去,只见在星月微光之下,寿儿手中拿着柴刀,正在向着身后的大石砍去,一声声砍伐声在这静夜中分外的清晰,狐秃一看,立刻火冒三丈,睡意一下子全没了,因为愤怒连对寿儿的小心翼翼也丢在了一边,向着外面大喊道:“你这小子,你疯了吗?你半夜三更的,你干什么?”
寿儿没有理会,依然一声不吭地砍着大石,柴刀砍在大石上连一个印儿也留不下,只是发出刺耳之极的长长的吱吱声来,让人听了从心底都冒上无法忍受的寒意来。
狐秃气得简直要火冒三丈了,恨不得拿一块石头砸死寿儿。
他嘴里又忍不住大声谩骂起来,许久,只听寿儿的声音说道:“我好饿,睡不着。”
狐秃一惊,寿儿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今天赶了一下午的路,中午他也没吃饭,看来真的是饿极了,不然他不会说话的。
狐秃的怒气平息了一些,想了一回,终于从自己的另一头的腋下掏出一张干饼,在手中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