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能和他说他们将修真宝录影印了卖钱,并且挣了许多钱,这些,当然是不能说的,赵正是他们的好朋友,他们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想让好朋友伤心。
赵正以前见牛头妖拿了许多修真宝录的影印本,一直疑惑修真宝录怎么会传出影印本的,现在从不眠的口中知道了这竟是原本,翻起来看了看,确实与牛头妖留给自己的修真宝录有些不同,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的惆怅,眼光看向不眠和不休,希望从他们那里能得到答案。
不眠一指不休道:“你问他,他全都知道。”
不眠轻轻巧巧地说着,把自己引出头绪的这么一件事情就全部推过去了。
赵正诧异地望了望不眠,不眠将头转到了一边,他又将眼光看向了不休,不休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一连声地说:“这个,这个”
一贯能言善辩的他,这时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仿佛是受了良心的谴责,可是他一贯就没有良心,这次真不知怎么回事,连他自己,对自己的这种反应都不解起来。
也许是在这浮寿岗上,这曾经的浮寿山上,说谎话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有曾经的浮寿山的英灵们在看着在听着。
不休脑门上竟渗出了汗,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他心里在激烈地斗争着。
赵正茫然地看着他,有些迷惑不解。
忽然,不休跪了下来,对着浮寿岗,曾经的浮寿山,慢慢地跪了下来,眼睛看着沧海桑田的这里的一切,声音小小的,但略微带了一丝的哽咽,道:“小僧对不住浮寿山啊。”
接着,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悔恨,反正在不休脸上表现出来的悔恨,很真很真。
他用悔恨的语言诉说自己过往的事情,自己是如何冒着生命危险从蒙面人手中夺得了修真宝录,自己又是如何被蒙面人追杀,自己又是如何苦寻赵正,但是没有找到;自己为了报复蒙面人又是如何想出影印修真宝录的妙计,一则是为了摆脱蒙面人的追杀,二则是为了用这种方法气死蒙面人给浮寿山的兄弟报仇,只是不知道蒙面人在得知修真宝录已被影印的满天下都是的时候会不会气死;自己是如何托付不眠转交修真宝录原本给赵正;而自己得知不眠丢失修真宝录后自己没脸见赵正又是如何的沉默寡言
总而言之,是他对不住浮寿山,他没能及时地将修真宝录交到赵正手中,以慰浮寿山众人的在天之灵。
不休说着,悔恨的泪水流着,声泪俱下。
不眠听着不休的这一派言语,却有些傻眼了,不休说的亦真亦假,真中带假,假中有真,本来不休是浮寿山的罪人,可是让人听着听着,怎么感觉他仿佛是功臣了,他将真真假假都圆润有余地糅合成了一个整体,再也不能分开,自己有心要揭露于他,但竟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不眠先是傻眼,接着是傻口,待他看了一眼不休后,他简直要整个傻了。
不休的满脸已是泪水交织,比刚才小牧童的泪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人心里明明知道这是假的泪水,但看了一眼后,却让人也忍不住要一同忏悔。
那分明是悔恨的泪水啊,恨不一死谢故人。
不眠简直要无话可说了,只想陪着流泪。
不休诉说了一阵,停住了,但还有哽咽时时发出。
接下来,许久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有风吹过,轻轻的,拂在每个人的脸上。
赵正的脸上,久违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无声地,轻轻滑落在他的脸颊,他至始至终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转过身,也跪了下来,向着浮寿岗的方向,他的喉咙里想声嘶力竭地喊出什么来,但什么也喊不出来。
不眠见了,也默默地跪了下来,挨着不休。
一时,又是许久的沉默,有风吹过,拂过每个人的脸颊,风中似乎还有隐隐的哀叹声,轻轻地飘过。
朔风飘过,在荒凉的山路上,两个人影踽踽而行。
狐秃在前面一跳一跳地行走,时不时还要回过头去看看身后的寿儿。
寿儿和它隔了七八尺的距离,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走着,手中仍是抓着柴刀,眼睛注视着地下,专心致志地看着地上的脚步。
狐秃的喉咙不由自主干咽了一口,越走到荒凉的地方越是往后看的频率增加。
它心里隐隐在预测着什么会发生,比如说这小子会不会趁自己不注意,一下子从后面来上一柴刀,将自己砍死,这个很有可能,狐秃不由得脊背上一阵寒意,迅速地转过了脑袋,但后面的寿儿好像并没有他预料中的那种动作。
它又转回了脑袋,但没走几步,它又迅速地转过去了脑袋,仿佛在下一刻便是寿儿的挥起柴刀来。
奇怪,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害怕这个小孩呢,以前都是自己随心所欲欺负他的,而他总是哭鼻子,以前那种感觉真好啊,看着他哭,自己总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真是怀念啊。
可是后来,后来这小子平白无故地不再哭了,而且也不再说话了,更重要的是这小子隐隐让人感觉变的和以前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