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城,“爹,爹!你听说了么!?晋军攻打……”王颂理高声吆喝道。王松城看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二儿子,连身上的衣裳扣子都没系好,就匆匆忙忙从外面一路吆喝着冲进了家门,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呵斥道:“你就这么一路赤身跑来?成何体统!先把衣裳扣子系上!”
王颂理被他老子这么一训斥,赶紧伸手系扣子。一个扣子才系好,王颂理就迫不及待对着他爹继续嚷嚷道:“爹,爹!你听说了么?威北营跟石麦州的晋军打起来了!据说晋军这回是大将郭无常亲自带兵,咱们是不是趁机……”王松城听了儿子这番不着调的话,怒喝道:“趁机什么?趁火打劫?打劫谁?打劫威北营?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谁告诉你的?爹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整天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要多读读书,出来帮爹办点正事儿,你就是不肯。你又是从那些勾栏院里听来消息,就不管不顾就莽莽撞撞跑来,想让爹出兵。你知不知道,这仗已经打完了!”王颂理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傻了,惊地说话都磕巴了:“什,什么?打,打完了?”
“这仗打完至今已有月余。威北营不光守了下来,还打了个大胜仗,一仗把郭无常打的生死不知,晋军两万精锐全军覆没。”王松城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威北营这一战,可是大出风头。狄大帅果非我辈常人能望其项背。威北营不过是其二十年前留下的一支兵马,这十几年来,又一直被朝廷打压,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如今居然……这真是,十年不鸣,一鸣惊人吶。”
王颂理系好了扣子,听他爹这么夸赞威北营,不服气道:“爹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威北营即便打赢这仗,又能如何?如今咱们可是有近十万人马,手下猛将……”
“住口!”王松城不耐烦地打断了儿子的废话,带着怒气说道:“但凡你们兄弟几人,有一个肯努力上进,咱们家怎会仅仅是现在这么个样子。这么些年,就靠着为父一人苦苦撑着这偌大家业,你们兄弟几个,除了吃喝玩乐,给家里招惹些麻烦,谁帮得上为父半点忙?你说你整天就知道在那些勾栏院里,与那些兔子厮混……”
王颂理一听自己这老子又要唠叨自己,赶紧插嘴道:“爹,儿子以前是混账,可现在我这不是给你分忧来了么!爹,你看啊。据咱们的细作来报,那威北营兵不满万,跟晋军两万精锐兵马硬拼过这一仗。虽说他威北营是胜了,也必是惨胜!想那晋军石麦州,坐拥三省,称帝建国,麾下兵马定然是精锐非常。这次那威北营肯定是不知使了什么鬼魅伎俩,这才打败晋军的这两万精锐。可那郭无常毕竟是有名的大将,带兵打仗很有一套,怎么会轻易被打败?因此儿子断定,威北营与晋军血战一场过后,纵然获胜,也必是惨胜。”
王松城毕竟多活这么多年,一听儿子的话,再看看这老二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话里有话,顺势说道:“哦?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为父听听。”别看之前王松城在嘴上把威北营说的如此厉害,其实在他心中,根本不愿承认威北营如此强悍。在他看来,晋军郭无常率领的那两万精锐兵马,自己打起来都吃力,威北营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一支残兵,仰仗了当年狄大帅留下的一点威名而已,即便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威北营打的这一仗,在王松城看来,威北营很有可能是与晋军两败俱伤,不过是为了面子,才对外宣称自己获得大胜罢了。“哼,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到底是小家子气,才打了两万兵马,就已然摇摇欲坠。”此刻在郭无常心中,居然已经认定威北营不过是两败俱伤。郭无常在心中把威北营狠狠贬低了一番,转头又在心中夸奖起王颂理,“自己这二儿子平时别看没个正形,没想到他这好头脑倒是随了自己。分析起形式来,虽然小处有些错漏,可大方面居然与我的判断一模样,不错不错。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整日胡混,不成器的二儿子,最近居然也长进了,果然是树大自直。”
所谓孩子总是自家的好,任人唯亲,说的就是王松城这样。人在昏庸时,往往就会被这些负面情绪左右,而失去了对大事的判断能力。威北营现在不论如何,对你王家来说,要么拉拢,要么打压,何必因为一些过往小小的纷争,就失去了这基本的判断。
王颂理听到爹开口问自己的打算,急忙说道:“爹,我听人说过,什么鱼蚌相争……”王松城一挑眉:“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平日让你多读点书!”儿子确是长进了,居然学会了用典,王松城心里忍不住有些高兴。你儿子刚才那典都说错了,你还高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甭管它什么相争。爹,威北营现在肯定实力大损,咱们何不趁机去找他们的麻烦,让他们把之前从咱们这儿得到的那些好处,一发都给吐出来!上次咱们可是白送给他们不少银钱和粮食!”
王松城听儿子这么说,也有些意动。他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现在既然威北营与晋军拼了个两败俱伤,自己自然可以趁机做点什么。晋军毕竟势大,自己暂时招惹不起,也只好先捏威北营这个软柿子。
想到这儿,王松城决定让自己这个二儿子去试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