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时度势,在这关系到切身利益的大事上,本来唐鲁立应该跟其他租户通通声气,采取一致行动的,他也决定不给他们打招呼了。即使将来引起麻烦给他们当面辱骂也在所不惜。省得人云亦云,人多嘴杂,听到他们的话儿变得三心二意或者给他们抢先,到时轮不上自己再要铺头就糟了。只是他唯一担心的是,之前那单位的人找他们去开会,可是说过新铺头是不能再开烧焊店的,以后是不是也还是这样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和打算之后,这日上午唐鲁立便先在法院的新楼里焊防盗网、防盗门,选择下午一般人较不出门、较难与他相遇的上班时间找去那单位。
从法院新楼骑了单车出来,还在新开发的新城区路上跑着,唐鲁立突然口渴起来,看见前边不很远处斜坡顶上有几间乡村的路边店,便骑了上去,在头一间铺头的门前停下来,锁上车锁便走了进去。
这简陋的路边小店很窄小,只比一张双人大床略大些,除了有一个小小的玻璃货柜外,还在一面墙上竖立了一个分层货柜。两个货柜里摆放了一些酒类和酱油、白醋等。唐鲁立在意识里肯定这当中没有自己所要的东西,但他却突然忘记了自己是要买什么东西。
看这铺头的是一个四十多五十岁,穿土灰色上衣的农村妇女,她问唐鲁立:“这位小阿生,你想买什么东西呢?”
“我想买的东西你这儿好像没有。”唐鲁立迟迟疑疑地回答道。
“是吗?不会吧?你好好找找,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女人朴直地说,快步走了出去,把铺门也关上了。
唐鲁立觉得有些蹊跷,他是一个生人,怎么那女人也让他单独呆在这小铺头里呢?难道她不怕她铺里丢失东西?
这小店子除了正门之外,还有一个门,是通隔壁的门,此时也关着。从客观上说,除了往口袋里藏之外,唐鲁立偷不了这店里的什么东西。
唐鲁立生性善良,不会贪人小便宜,但他却由不得起顾忌:自己给禁闭在这儿,虽然能够做到对店里的东西秋毫无犯,但店主回来会不会对他起疑心呢?还有,他给关在这小店子里,会不会给关很久?会不会潜藏什么危险呢?
他的心中不能不着急起来了,要是那女人回来的时候带些人来,说他拿了她什么东西,仗着人多势众欺蒙他,他可就糟了!
想到完全有这种可能,他就懊恼起来。
女人没有离开很久就回来了,并没有带另外的人来。她把门打开时问他:“这位阿生,你没找到你要买的东西吗?”
“是。”唐鲁立回答,迫不及待地想快离开这儿。但考虑到自己单独在店子里呆过,怕急了给对方起猜疑,便忍耐着没有说那么快。
女人又道:“那你再同我到这店子来。”
说着她又出了门,领先往旁边的店子走去。
唐鲁立虽然怕多事,但却之不恭,也只能疑疑惑惑地跟着她走。来到紧挨刚才那店的另一间小店子,见店里也是一个玻璃小货柜和一个多层高立柜,上边放着牙刷、牙膏、洗衣粉和香皂等东西。
唐鲁立还想不起自己是想买样什么东西,但也知道这儿没有。
女人站在他旁边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开声,便问:“没有吗?那你再同我来吧!”
说着她又领先出了门去,来到紧挨着的第三间小铺头。
这小铺头里照样是一个小玻璃柜外加一个多层高立柜,上边摆了香烟、糖果和饼干之类的东西。
唐鲁立走进这小店子里望着货架上的东西,照样是想不起自己原来打算要买什么东西,但看着香烟等照样明确地知道自己不是要买它们。
女人站在他旁边又等了一会儿,然后问:“这位阿生,你不是要这些东西吗?”
他“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此时他真想快些离开这儿了,跟着女人在这儿耗工夫真划不来。可是为了避嫌,他只能克制自己少安勿躁。请设想一下,他作为一个处于瓜田李下的人,如果他因心急而过早地告辞,给女人起疑心,一口咬定他偷了她店子里的东西的话,他不是得在这儿浪费更多时间吗?
女人又领先走出了门去,带他到紧挨着的第四间小铺头去。他觉得真是奇怪,怎么这农村女人开那么多小铺头呢?她一个人看得过来吗?还有,最奇怪的是那些小铺头虽然一个个都互相连通,当中各有一个门,却都全锁上了,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以前这些铺头一个个都是把门打开着做生意,后来因为她家的儿女们闹分家而给一个个隔分开了?但又怎么见不到其他人呢?
第四间小铺头里,仍旧有一个小玻璃柜和一个多层高立柜,上边摆放了罐装和塑装的饮料,如健力宝、纯净水等。一看见它们,唐鲁立原来已经变得混混沌沌的脑际,这时便蓦然清朗了:他是要买水,他不是很口渴了吗?此时他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水。
于是他对女人说:“呵,有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我买一去水!”
“原来你是要买水,难怪!”女人恍然大悟地道,马上给他拿了一支大华山泉矿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