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苏廿娘等人还想着留在医疗区照顾受伤的黄州卫伤患,但却叫黄杰硬给领回了内营之中,却还笑道:“你们几人,难道还比军中的医官高明不成?也不瞧瞧那满营的伤兵个个都不自在?这般情况,用心慰问便也是了,且其中好些个医官的夫君便在伤患之中,却要你们多手?”
这话说来众人都是一觑,之后姚二娘却来喝道:“牛儿怎般说话,廿娘身为当家大妇,这般带着姨娘们抛头露面,还不是在给你挣脸面?还不快给廿娘陪不是!”
黄杰撇了撇嘴,还没开口便叫二两拧了耳朵,二娘便也喝骂道:“哎哟!如今有出息了?”
黄杰耳朵被拧倒也不疼,但还是急忙苦了脸告饶道:“错也!俺错了!娘,俺错了!廿娘,俺错也!”
谁知二娘却是撒手,喝骂道:“却还说,你冷不丁就弄什么公干,一去便是近月,也不知你到底在弄何事故,如今却是惹下这般大祸,竟叫这许多贼人还是辽国贼人持刀拿棒来攻,你可瞧见了,如今那宜男桥巷都烧成了一片白地,若非娘和你家老倌儿命硬,怕是早了帐了!”
黄杰只能一个劲的陪了不是,最后还是苏廿娘、万春奴她们都来规劝,二娘这才撒了手,随后苏廿娘忙也使了眼色与黄杰,叫他快去处理军务,便也和众女哄了二娘回帐歇息。
不过那青禾、孙十九娘和封宜奴三人却是留下没走,青禾便也抢先来道:“今日之事,早几日已经有了苗头,方才城中暗线来报,已然查实了,主持这次袭击的乃是辽国四军大王萧干,除原先早就埋伏在东京城的辽国细作外,这次还有约三百人马乃是辽国北院遣来的精锐探马,查获的禁军器械该是为这批人马所备。”
黄杰听了,便也点头:“知道了,再探!”
青禾便也答应一声,瞧了瞧孙十九年和封宜奴后,便与黄杰使了眼色后,转身去了。而孙十九娘与黄杰也算是老夫老妻,没有封宜奴之前她是老幺,如今见有封宜奴在,便也使不得娇,只是来掐了一把黄杰后,与他咬了咬耳朵,便也含羞去了。
都走了之后,封宜奴这才上来,但也见她双目微红,脸色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黄杰便也来揽了,与她道:“可是惊着了?瞧你这些姐姐们,一个个疲沓得很狠。”
这话一说,封宜奴便也垂下泪来,只不过她脸上却是挤出笑容,便也抓了黄杰的手来摸自己的腹部,黄杰到是不温不火,只是伸手轻轻抓挠调笑道:“如何?俺岂能算错?”
封宜奴呜咽一声,本想要哭,但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黄杰左右看看,干脆便将封宜奴拥入一顶无人帐幕,盘桓了约有盏茶时间这才出来。将羞红了脸的封宜奴送到了万春奴等人的卧帐外时,才与她悄声说了些什么,这才走了。
待走到车阵的外阵,黄杰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袍服有无问题后,这才入了一格暖棚当中。只见这暖棚一如黄州卫所居的暖棚,只不过如今火塘烧的很旺,地席却全都扯走,周围烧了明晃晃的牛油蜡烛照亮,地上却是用了八架奇怪的架子,绑着八个髡发的半裸之人。一旁则是黄大龙领着几个亲卫正在侍弄,见黄杰过来且满脸不耐,忙也叫人赶快打开遮挡的风帘,引入外面的西风将室内空气淘换。
只是黄杰一入内,便也闻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似乎是人的污秽之气混合着一股子烤肉的焦糊味道,这才皱了眉头。待他坐下后,也就听着黄大龙来报道:“少主,这八人中有六人是辽国的汉人,还有两个死不开口,都是辽国北院的铁林军。”
黄杰看了看,自然也就看出其中的六人虽然都做髡发打扮,面貌都是北地汉人的模样,便也道:“哪有什么辽国汉人,在辽国只有汉儿唐时有个书名叫司空图,曾做了一首河湟有感,诗曰: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黄杰这番侃侃而谈,听得黄大龙等人嬉笑一声,而那六个辽国汉儿虽然听不懂什么诗词,但这河湟有感的最后两句却是白话,自然听得明白,不由都是羞愧得低下了头来。
黄杰看看那六人居然都是一副自知羞耻的模样,不由也是好奇,便来问黄大龙道:“可曾招了点什么俺们不知道的?”
黄大龙便也摇头,道:“都是众口一词,说是听命前来攻打,余事不知。”
黄杰想了想,指了指那两个契丹人摆手做了个手势,自然有亲卫将两人弄了出去,黄杰便也正眼来瞧六个辽国汉儿,道一句:“俺便是此间的主人,大宋皇帝敕封的惊霄处士,黄杰黄子英。俺如今已经知道,今次夜袭乃是辽国四军大王萧干主使,你等六人却来说些俺不知道的消息,若是对俺有用处,便与你等向大宋朝廷报个死讯,然后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六人一听,都是愕然,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半响却有一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汴梁口音问道:“此话当真?”
黄杰哈哈一笑,道:“俺有偌大的名头,与你一个小卒犯不着打诳语,当真与否,你且自便就是!”
那人想了想,便也皱眉转头来看其他人,见众人都是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