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惊醒过来,却是南柯一梦,三娘却是香汗淋漓,也不知是温泉水热还是吓出一身冷汗来。但低头看了看,又轻轻抚摸之下,三娘发觉小腹平坦,并无异样,这才心头略松,暗想道:“还好是一场梦,要真是就这般送个什么紫微帝星来,要我生孩子,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施施然起身来,略呼唤一声,周遭女兵侍卫便举火把过来,将宽大汗巾并大氅与三娘披了。尚在穿戴时,忽听一名女兵惊呼一声道:“咦,这石头上怎会有字?”三娘回头看时,适才自己靠着睡着的那块大石正面不知何时有了几个大字,只见上面写道:“天赐麟儿,紫微帝星,传嗣有望,终成帝业。”
几个女兵不明所以,三娘却手足瘫软,几欲坐倒在地,好在她撑了旁边女兵一把,方才勉强站住。周遭女兵吃了一惊,急忙扶住,三娘有气无力的道:“快去请公孙先生和卢员外过来!快去!”当下便差女兵去请公孙胜与卢俊义过来,三娘又吩咐一众女兵守在石头边上,,不得旁人靠近,随后便被女兵扶回营帐去了。
到了帐内,玉莲、孙二娘急忙接住,替她更衣,三娘穿了大红的直衣狩服,却未梳发髻,一头长发披在后背,便呆呆的坐在帐内羊毡垫子上发呆,玉莲、孙二娘忙问其故,三娘却只是摇头不语。
少时,女兵请得卢俊义、公孙胜两个到来,方才入帐坐定,三娘便遣退旁人,帐内只留下玉莲、孙二娘两个,随后便将适才那玲珑花仙受九天玄女之命前来送子的梦说了,又说了那石头上的刻字。
听罢,卢俊义与公孙胜也是吃了一惊,两个便先去看了那石头上的刻字。片刻后两人回来,却都是面露喜色,公孙胜便先拜下贺道:“恭贺主公,万千之喜,主公真乃天命真主,得上天赐下紫微帝星为子嗣,将来定成霸业。”
三娘苦笑不得,只听卢俊义也道:“师妹,若真是得赐天命紫微帝星为子,何愁大业不成?即便将来师妹做了皇帝,但有此子在,便可传嗣,先前朱武军师担忧的师妹无子承嗣之忧,便可迎刃而解了。”
三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即道:“师兄,道长,你们说的轻巧,可我这寡居之人忽然有孕,虽然说是天赐麟儿,但坊间还不知会有多少流言蛮语,难听的是非说出来。托梦有孕,天降麟儿,这种事太过玄幻,只怕坊间不但不信,反而会恶意中伤于我,什么我定然是与男人苟合得子,给晁天王戴了绿帽子,这些难听的话都会流传出来了。”
公孙胜与卢俊义呆了一呆,三娘又道:“更兼现下我山东路新政稍有起色,若是此事传开,说我得了天赐子嗣,只恐朝廷猜忌,方腊那里若是被灭,只怕朝廷大军便会来我山东路了。”
公孙胜听了之后,沉吟片刻才沉声道:“主公宽心,这梦中得子之事,虽然听来荒诞,但却并非没有先例。在唐书中便有记载过:妇女阿刘,早失夫聟,心求守志,情愿事姑。夫亡数年,遂生一子,款亡夫梦合,因即有娠,姑乃养以为孙,更无他虑。便说的是有女子夫亡数年,而后梦中得与夫合,因此有子。更有上古诸多神话之中,多有女子单身产子者,便好似我华夏第一位人皇伏羲,相传便是伏羲之母华胥氏,到雷泽之地游玩,偶尔看到一方巨大脚印,好奇之下便踩入其内,于是便有了身孕,怀孕十二年后生下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有蛇的身体人的脑袋,便取名为伏羲,伏羲长大后便为华夏人皇。这华胥氏未婚单身产子,便是上古先例,而唐书中所载之事,便是俗例,更有我山寨内井木杆郝思文兄弟,也是其母梦中得井木杆投胎,因此怀有身孕,便是在我等身边活生生的例子。”
说到这里公孙胜捻着胡须续道:“但凡此种神迹现世,必定乃是上天注定,不可违逆。只要我等坊间多下功夫,引导传言,凡夫俗子,多信三言成虎之事,定然多信其言。再说主公背后,自从梁山反叛朝廷以来,又有多少流言蛮语?皆是与我梁山为敌之人故意造谣生事罢了。但拥护我梁山的军民百姓,对那些谣言自然是不信的。”
卢俊义颔首道:“师妹,道长所言甚是,即便师妹没有这托梦得子之事,将来若再与朝廷为敌,不论师妹如何,背后都会有敌人编造流言中伤师妹。便好像之前尚未招安之时,师妹统领一干英雄好汉造反,朝廷那边多有流言传出,都是些难听之言。我等行的端坐的正,便不怕人说,嘴和心都长别人身上,也顾不得别人怎么想,心里怎么说,若是如此瞻前顾后的,师妹最好就别抛头露面,今后隐居,不再做这大事便了。”
三娘听了,心头默然,卢俊义和公孙胜的意思很明白,就算自己没有梦中怀孕得子这事,敌人还是会编造一些肮脏之事来摸黑自己,便如同之前,还在梁山之时,便多有流言,说什么梁山女泊主,以色魅惑一干英雄好汉,皆为她裙下之臣,说什么梁山一百单八好汉皆是她扈三娘的入幕之宾,总之什么恶心便传什么。
但这些流言在梁山周边却流传不得,而随着白莲教赠医施药,广传三娘美名后,这些流言更是被百姓们所唾弃。但三娘的一些不好听的流言,从没停歇过,自古以来,但凡好似三娘这般刚强的女性,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