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不一般啊!
那个牙郎此时笑着说:“当年陆待制在四鼓出嘉会门赴南部斋宫时,做诗一首:
客游梁益半吾生,不死还能见太平。初喜梦魂朝帝所,更惊老眼看都城。
九重宫阙晨霜冷,十里楼台落月明。白发苍颜君勿笑,少年惯听舜韶声。”
“……”
谁是陆待制?
“又有那白乐天曾在《湖上夜归》一诗里写道‘半醉闲行湖岸东,马鞭敲镫辔玲珑。万株松树青山上,十里沙堤明月中……’,描绘的就是那万松岭上,松树广袤的景色,如今已经是官家的禁苑了……”
两个人顺着那个牙郎的手指看去……果然见有一座松山,但是!白乐天就是白居易,我们知道的,他写过这首诗吗?!
吴大鹏这时转移了话题,说:“这里的船,真是不少……”
那个牙郎说:“这不算甚,一来不是季节,二来这里没有水门,你若是现在去那保安门、候潮门看看,那里才是大船如山,一望无边!
还有那城北运河中,来自江淮的河舟,樯橹相接,昼夜不舍;这城南诸江干一带来往于台州、温州、福州、泉州,以及远航日本、朝鲜和南洋各国的海舶云集,桅樯林立……”
万士达打断了他的介绍,说:“你做过导游?”
那牙郎听完后笑了,说:“客官真有眼光……你现在看那里的白塔!”
他们两个人又随着他说那的方向看了看白塔岭上的白塔,在阳光下,那白塔熠熠生辉。
“先前,上八府的士民,顺了钱塘江来,在白塔的口子上岸进入杭州。
那是一条由西往东的河,从白塔始,流经过水城门进城,北出运河。
如今,这千年的水流依然,名叫中河,已经被官家禁航了……
当年,白塔边的埠岸上,整日人流不息,南来谋生的、进香的摩肩接踵,买卖的、接客的、行医的、耍戏的市声沸鼎。
某家大父看到了生计,卖起了临安城的地经,那上面有临安城内外的各大景色,若是有人雇佣,也可以当引经人……客官说的导游一词,更为准确。
到某这一代,家里兄弟多了,某便让家里的七郎做了那个行当……”
吴大鹏和万士达面面相觑,不会吧,这个时候就有这个生意了?
那牙郎接着说道:
“白塔桥边卖地经,长亭短驿甚分明。如何只说临安路,不数中原有几程?”
妈蛋的,没有看出来,这是大宋文青啊,换我们那个世界不骂死你才怪,你竟敢有文化,还会写诗?!
牙郎顺口说道:“临安有十大景,完成这生意后,可愿一游,毕竟来临安城一次,不是易事……”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也对啊,王国安两口子有的是时间,我们还真不一定呢。
“哪个十大景?”
“啊也,听某道来!
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正是所谓“西湖十景!”
万士达皱了皱眉头说:“先办正事,闲话少说!导游嘛,看事情办得如何……”
牙郎叉手道:“客官放心……先去那茶肆里安坐,某这就去办。”
那路边还真有一家两层楼的茶肆,那在风中飘舞的幌子上写着王婆婆茶肆。
那牙郎说:“那茶肆后面的一箭之地,便是那车辂院,再后面便是那倭国商人居住的地方……”
“好了,好了,你快去办事!”
一开始没有看出来呢,废话太多。
王婆茶肆!
两个人挤眉弄眼儿地说:“能给咱们说合一个潘金莲不?多少钱都好啊。”
但是,那茶肆里面没有女的,连个老太太也没有。
两人对着上前问候的伙计,叫了乌梅茶汤,这个茶汤果然是酸甜可口。
又给鲍威叫了雪米糕,这小子一气儿吃了四块!
江风从那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还好,不算寒冷。
茶楼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三个人说了一会儿闲话,也就是斗几把地主的时间,只见那牙郎果真带来了一人。
从那个牙郎的神情上看,他好像是做成了。
交谈后他们才知道,这个牙郎说他们是珍宝行刘钱刘行首的朋友,那个倭商马上就点头同意了,并且主动来见他们。
吴大鹏想,这里谁也不会日语啊……
没有想到,那个倭国商人施完宋礼后,竟是满口流利的汉话!
看来,这个时期,倭国的民间,真是全盘大宋化啊。
这个倭商自称是御家人三原种延大人的商人,名叫三原小井,他为今天能认识珍宝行行首刘钱的朋友而感到万分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