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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陈瀚(一)(1 / 2)

七日之后,陈瀚已恢复了许多。他每日在家中静养,写写诗文,其余的也就是和管事商量他新房的布置,吩咐丫鬟每日在新房中更换新鲜的花品,使房间常有芳香扑鼻等等。他苦苦琢磨着怎样才能让她满意,让她欢喜,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深厚情意。

这一日,太子来了。家人通报时,他正在制作一份购买物品的清单,准备交给管事。他心中紧张,慌慌张张地准备去前厅见太子,正苦于身体尚未恢复,步履只能蹒跚。不料,房门推开,庄信身着玄色长袍,站在了一片阳光里。

“陈二,听说你大好了可以见客了,我就来看看你。”庄信拉起正要费劲行礼的他,一道在桌边坐下。

“谢太子殿下挂记。”陈瀚心下忐忑,无论怎么说,他抢了太子亲点的红酣。

“看你恢复得不错,我就放心了。对了,还没恭喜你。”庄信笑着说,陈瀚听着却觉得心惊胆战。

庄信眼睛扫过桌上他拟的单子,拿起来看了看,打趣道:“陈二,你这准备得好真周全啊,珠宝玉器,珍奇古玩,锦绣绸缎,连最近京城小姐们喜欢收集的布偶都想到了。真没看出,你讨好女人很有一套啊。难怪我问红酣愿不愿意嫁你时,她都没有意见。”

红酣愿意嫁他?陈瀚心中顿时无比欢喜,犹如守得云开见月明,瞬间将紧张与忐忑都抛至到九霄云外。他道:“臣觉得对红酣姑娘,如何用心都不为过。”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就看上了红酣呢?贺尚书这几日在朝廷上可没给你爹好脸色看。你这是生生损了他的颜面。”

“古人不是说过,情之所至,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臣正是如此,当日在东宫初见红酣姑娘,就情跟深种了。若不是蒙太子殿下恩宠,愿意将红酣割爱,臣怕是要成为本朝第一个命丧于相思病的传奇人物了。”陈瀚越说越尴尬,起身欲向庄信行大礼。

“别行礼了,你病未大好。你也别多想,我待红酣并无大的不同,当日亲点她至东宫,事出有因,众人都误解了。若是我看上的女人,我岂会让你?”庄信取出一把折扇,装模作样地摇了起来,装出一副恶少模样。

陈瀚闻言,打了个哈哈,心中的忧虑少了几分。随即想到庄信从小就擅长辨识人心,隐藏心中所想,加上自古帝王心术,谁知他是否真的不存芥蒂。陈瀚记得初见庄信,自己七岁,庄信五岁。庄信小脸圆圆,一身锦绣,站在高高台阶上等着他,见他向自己行礼,淡淡应了一声,也不多言语。陈瀚本比庄信高,但站在台阶下,身量就显得矮了下去,气势更加弱了不少。后来二人同受太傅教导,庄信课上寡言少语,很少主动说话,只听太傅安排。陈瀚见他性子冷清,年龄又小,加上有些顾忌他的太子身份,也就礼貌待他,并不十分亲近。

时日渐长,太傅见庄信功课似乎完成得轻松,渐渐地就给他增加课业量,陈瀚作为伴读,自然一块受着。起初陈瀚倒还觉得轻松,毕竟年长太子两岁,想着自己的基础总是要好些的。慢慢地抗不住了,日日吃紧,又不方便与太傅说。终于有一日课前,陈瀚主动开口向庄信说道:“殿下,近日课业越来越多了。”庄信点点头。“你都能做完?”庄信又点点头。陈瀚心中气闷,在心中埋怨庄信傻脑筋,这样太傅只会给他们加越来越多的功课,但他也不甘心在比自己小三岁的庄信面前示弱,于是故作淡定地答道:“殿下切勿太勉强了。”

那日课上,太傅问及课业,庄信平静地回答道:“近日功课有些多,我做不完,请太傅责罚。”太傅笑着捋胡须道:“太子殿下,不碍事,是臣急近了些。”当日,他们的课业量不再增加,还少了些。陈瀚大喜,晨课结束后,他主动找到庄信问:“太子殿下你不是说完成了么?”

庄信望向他,镇定自若:“我看你有些勉强。”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陈二,我听说你有副前朝传下来的象牙茜色填金浅刻福寿纹象棋,现在功课也不紧张了,明日带来你我参详参详。”从此之后,庄信就只喊他“陈二”,他的那副象棋至今仍在东宫搁着,而他则陪着庄信下了十余年屡战屡败的棋,成了庄信的至交好友陈二公子。

多年相处,陈瀚自然知道庄信虽然平日表现冷淡,心中实存着颗七窍玲珑心,因此仍然紧张。他用玩笑口吻试探问道:“红酣嫁我,殿下真不恼臣夺人所爱?”

“陈二,你是夺人所爱了,你把红酣娶走,太子妃这回没人可以下棋了,十分苦恼呢。你可知太子妃与红酣近日情同姐妹,感情甚好。”庄信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你放心吧的表情。

陈瀚这才将心放进了肚子里,自古女人善妒,太子妃与红酣交好,大抵是太子与红酣真没什么特殊情意,估计是众人误解了。他讪讪笑道:“臣误解了,请殿下勿怪。”

庄信把扇子搁下,笑道:“陈二,我自小只与你多些话说,你何必如此忌惮我。你可知宫中都传我有断袖之癖,而你才是我心头所爱,足见你我情意不一般啊。”

陈瀚听完,满脸通红,连声抱怨宫人乱生是非,但听着此话心中虽然惊恐,却也是由宠而生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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