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作甫走到桌旁坐下,朱明洲关心地问道:“吴先生,京藻课长为什么叫你过去?给你说了什么?没什么吧?”
吴作甫故作面有忧色,还又故作镇静,说道:“没什么。不出所料,就是因为我刺杀了他们扶持的梁友仁,还是对我心存疑忌。京藻课长反复讯问,我是否是军统打进来的奸细,我一再表白,她才暂且放过。最后又训诫我,不可存异心,令我戴罪立功,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忠心。如若不然,下场将不堪设想。”
吴作甫说完,长长叹一口气,垂下头去。
朱明洲道:“吴先生不必灰心,你以前是日本人的敌人,并且刺杀了他们费尽心机扶持的梁友仁,把京藻课长换作是我,也会对你有所防范。她说让你戴罪立功,不是明摆着是饶过你,把这一章揭过去了。这样训诫你一番,不过是不让你忘了‘疼’,让你办事多尽力而已。”
李汉铭道:“吴先生尽可放心,此时赖川将军和京藻课长都是信任你的。”
吴作甫闻言,心中不由一怔,猛然抬头,直盯着李汉铭,脱口问道:“他们信任我?你怎么知道?”接着又垂首说道:“多谢朱先生、李先生关心,今后请两位先生多多关照,让吴作甫做几件让京藻课长满意的事情,不再对我猜疑,免得每天提心吊胆。”
朱明洲呵呵笑道:“吴先生,这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吗?贵人就在眼前,李先生是公博先生的高足,只要李先生在公博先生面前举荐一番,你还愁没有要职,还愁没有立功的机会?”接着又转首对李汉铭道:“是不是?李先生?”
李汉铭笑道:“这个自然。”接着对吴作甫道:“吴先生不要担心,日本人不会不信任你。”
吴作甫又抬头问道:“李、李先生,你说日本人会信任我?”
李汉铭笑道:“当然,道理很简单,你本是军统的干将,而且为军统立下大功,你这一跳出来,在军统那边影响很大。日本人明知道你现在已经无路可退,是死心塌地为他们效力,怎么还会怀疑你呢?”
吴作甫想了想,又道:“可是,日本人怀疑我是军统打进来的奸细。”
李汉铭道:“赖川将军和京藻课长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军统真想打进来一个奸细,也不会把你这个赫赫大名的刺杀梁友仁的军统干将打进来。选一个没有前科,让日本人放心的人打进来,不更加安全稳妥吗?”
李汉铭转首看看朱明洲和吴作甫,笑笑说道:“赖川将军和京藻课长还猜疑我是共党呢,不是比你更严重吗?呵呵。”
吴作甫又抬首看着李汉铭,有些匪夷所思地问道:“李先生,你不怕吗?”
李汉铭淡淡一笑,说道:“怕什么呢?咱们新来乍到,赖川将军和京藻课长心存猜疑,也是理所当然。但赖川将军和京藻课长总不会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把咱们拉出去处决了吧?吴先生,不必庸人自扰,日久自然见人心,你我一起去投靠新政府,同气连枝,彼此好好照应,只要咱们尽心为新政府出力,也就是为日本人出力了,那时候,猜疑自然烟消云散。不要烦恼了,安心休息吧。”
朱明洲已呵欠连连,伸个懒腰,道:“对对,先休息。吴先生,不要自寻烦恼了,大好前程已经到眼前了,只管好好走下去就好了。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