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作甫面上恭敬有加,脑子里实则在飞快转动,顷刻之间,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念头,权衡利弊。
很快,在军统多年的经验帮吴作甫拿定了主意。那就是:脚踩两只船,看风使舵。既然京藻春子说赖川云昭已经信任自己,这京藻春子若不是也信任自己的话,也不会叫自己来,把这个监视李汉铭的任务交到自己手里。既然日本人这么信任自己,那自己立功以后,一定会得到日本人重用。李汉铭那边,如果真的弄清他是共党,或是他为共党做事,以此为要挟,不怕他李汉铭不为自己出力。若是万一真到了紧要关头,只要能给自己换来好处,即便他不是共党,也要颠倒黑白,硬说他是共党。
吴作甫心里“怦怦”跳起来,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上佳,才刚跳出军统,就在这趟火车上撞上了这么好的彩头。他从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就这么办!若李汉铭不是共党,就软缠硬磨,让他在陈公博那里给自己找个好差使。若他真是共党那就更好办了,以多年在军统练就的手法,能在他身上榨出更多的油水,什么时候榨够了,就再把他交给日本人,再从日本人那里多捞些好处。嗯,就这么办!
吴作甫躬身郑重说道:“京藻课长不计前嫌,如此看得起吴作甫,吴作甫一定尽心竭力,为课长效力。在军统这些年,清理共党是吴作甫的老营生了,可说是驾轻就熟,从今以后,一定全心监视李汉铭,若他真是共党,吴作甫一定立刻向课长报告。”
京藻春子道:“好,吴先生,有你这样忠诚、出色的人来做这件事情,赖川将军可以放心了。”
吴作甫立刻俯首说道:“能让赖川将军放心,那是对吴作甫最高的奖赏。多谢京藻课长看得起我吴作甫,吴作甫一定不让您失望。”
京藻春子说道:“吴先生放心,只要你为本机关做了贡献,本机关绝不会亏待你。只是,此事须绝密进行,不可露出丝毫痕迹,不可让李汉铭和任何人知道,如若不然,不论李汉铭是不是共党,后果都不好。”
吴作甫俯首道:“是,吴作甫明白,请课长放心,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京藻春子道:“好吧,请吴先生记住自己说的话,请回吧。若是李汉铭、朱明洲问起叫你来谈了什么,你知道怎么说吧?”
吴作甫连忙道:“晓得,晓得。我就说京藻课长因为我刺杀梁友仁,而训诫我要忠心为皇军出力,将功赎罪。”
京藻春子一摆手,道:“好吧,对交代你的事情,你好自为之。”
吴作甫道:“是,是。”躬身行礼,退出车厢。
吴作甫退出车厢,转身之际,想到身后朱明洲和李汉铭应当正等着自己,立刻直起身来,却并不转身。
他抬手抹一把脸,待面色变得平静,而后神情带些不安,才又转回身来。
果然,虽然夜已很深,但朱明洲与李汉铭仍未休息,在等着吴作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