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贵说完,便将猫崽往怀中一抱,踉踉跄跄往外走去,把门砰地一声关起。我躺在床底下,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舌尖的疼痛让我也昏睡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一秒一秒艰难的熬着,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谁能来救我。
大概谁也想象不到我现在居然会被藏身在这个鬼地方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谁又能找到这里来?
我从一开始的焦灼焦虑渐渐地到失望绝望,把天亮等成了天黑,什么营救的人都没等来,只等来一声尖锐的猫叫。我的心一下子就像被猫爪挠了一样,慌了起来。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昏暗的白炽灯也随之被点亮,一只脚往我这边飘了过来,很快,那张苍白的死人脸便弯了下来,一把将我从床底下拉出来。
洪天贵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把将我提了起来,往肩上一扛,便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我拼命摇头反抗,可是除了浪费了一把力气,却什么作用也没有,最后只好消停,什么挣扎也不做了。
走出这个小小的房间,我才发现外面是一座很破很烂的筒子楼,整个楼道里要么挂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要么弥漫着酸腐的臭味。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这里显得与世界都格格不入。
洪天贵急速走着,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飘。不过他一出来之后,便戴上了一顶帽子,偶尔遇到夜归的醉汉和一眼便能看得出从事着不正当行业的年轻女人,也没有谁多打量我们两眼。----人情在这个铺满了水泥钢钉的地方,显得尤其的薄弱。
洪天贵很快便将我扛到了楼下,塞进了一辆等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里,轿车内部充斥着一股真皮座椅的味道,虽然看不到车标,我也能猜到这车价值不菲。
我心里奇怪着,洪天贵在搞什么鬼,藏身在这么穷困的小地方,却能招来这么高档的轿车?车上还有一个司机,洪天贵对那司机用熟练的粤语说了两句我不太听得懂的话,那司机便连连点头,将车发动了起来。
车子开了约莫有大半个小时,我看到了霓虹闪烁渐渐离我们远去,而不远处有黑丛丛的山峦迭起。听说香港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市里有一个三四十平米的小房子蜗居起来,便算得上是中产阶层了,能有个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那绝对算得上是有钱人。但是真正的富豪们,却是看不上那些蜗居的,他们把住宅都选择到了一个叫做半山的地方。
此时车子明显在爬坡,我暗暗惊道,难道洪天贵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属下,要往自己的豪宅赶去?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汽车停在了一个守卫森严的别墅门前,里头有人迎接出来,车子才缓缓开了进去。我往窗外一瞥,已经见到了院中在月光下泛蓝的超大游泳池。在往上看,果见山岚腰肢上,隐着几栋曼妙多姿的房子,这是其中一栋。
白墙红顶,绿树掩映,别致而又庄严,不由让人心生感慨,即使寸土寸金的地方,富豪们依旧能够最大程度的享受这世界上所有的奢华。
洪天贵从车上下来的那一瞬间,已经将卫平的肉体上那股猥琐和怯懦一扫而空,我似乎重新看到了那个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穿着考究油光滑面的中年人。
屋内已经有一个菲佣模样的中年妇人迎了出来,洪天贵用英文对她吩咐道,“将车内的女人带到保姆房安顿好。”
那妇人屈着背连连答应,很快便和司机一起,将我拖出了车,从侧门进去,把我拖到了一个房间里,便又出去了。
我又是一个人静静的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只是与之前躺着的那个地方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处处显示着奢华的装修,印证了洪天贵说的那句话,他们家族在岭南地区,的确是可以呼风唤雨的。怪不得小林君子那样风华绝代而又圆滑世故的女人,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洪老爷子那么多年,就算是为了住进这样的屋子里来,哪怕是一个晚上,对于很多女人来讲,也是求之不得的啊!
过了一会儿,那菲佣又走了回来,这次她倒是和之前不同,端着一盆水,一进来便将我手脸都仔仔细细的擦洗了一遍,手法温柔而又利落,若不我现在乃是个被绑架之身,我都快要享受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了。
她似乎有些洁癖,擦完之后,又对我观察了一下,将我的衣服又拍了拍,才对着我用生涩的普通话说道,“小姐,老爷说了,可以给你说话,但是你要保证,不许乱叫。”
我连忙点点头,那菲佣便笑嘻嘻的将我口中的布块全都拿了出来,见我口中居然塞了这么多布块,她有些惊恐的皱着眉头,“妈呀,这得多难受啊……”
我哭笑不得,也分辨不出这菲佣是单纯呢,还是在讽刺我,便不说话。
那菲佣又客客气气的说道,“老爷说了,今夜还会有一个贵宾来访,让我们都好好的伺候着。我专门负责照顾小姐您……”
我立即皱起眉头,“什么贵宾?”还没说完,就发现舌尖剧痛----之前我自己咬出来的伤口还在疼痛着。
菲佣见我说话不利索,连忙拿来医药箱,找了一点药粉抹到我舌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