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贵擦了擦脸,终于忍不住怒骂道,“臭娘们儿,泼妇!”那猫崽也在边上嘶叫一声,叫得我头皮发麻。我额头上被猫崽挠了,也在不断地流着血。整个人都觉得晕晕乎乎的,不知所以。
洪天贵看了看时间,连忙一把将我扯起,快速的往外走去。还没到门口,他已经用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嘴。我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把我带到了消防通道,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针管,对着我的脖子便是一针,我痛了一下,便昏睡过去。待到醒来的时候,只见自己在一个又小又旧的逼仄的小房子里,前前后后的面积绝对不超过十平米,里面摆着架子床,上铺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洪天贵躺在下铺上,正叼着一个水烟袋,抽的吧唧吧唧的,怀中抱着那只已经长得越来越凶狠的猫崽,而我,则是被扔在地上,虽说岭南气温比内地要高很多,但是在这个时节,躺在地上许久,还是浑身冰凉。
我挪了挪冰冷的身子,吐了一口口中的苦涩,对着洪天贵冷笑道,“我就知道是你,机场我就看到你了,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你洪家不是在岭南家大业大吗?为什么躲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不敢出头?”
洪天贵吐了一口烟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死丫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着,他便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出去了,不一会儿,端回来一个脏脏的杯子,杯口一圈都是油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粘在上面,里面是黑黑的液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直闻得我恶心欲吐。这与冯书桥早上端给我的那杯浓香的咖啡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方才还在温馨豪华的酒店房间里享受天伦之乐,这一会儿,就沦落到这里成为阶下之囚,也不知道玄玄藏到了哪里,有没有找到冯书桥,也不知道冯书桥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的失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乡,到处寻找着我。我心头一酸,眼泪便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洪天贵嘿嘿一笑,“洪二爷我在香港乃至广东的名头,只怕就是翼王石达开再世,听到了都要害怕,不过是如今时代变了,我们洪家不再如当年那样,占着江山罢了。现在带着你在这里,这叫卧薪尝胆,破釜沉舟,你懂吗?哈哈哈,我想你这毛丫头是不会懂的!你知道吗,只要我得到金库,便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再有天芒,便有长生不老的能力,到时候只要我肯效仿当年我祖上秀全共,孜孜不倦的起义,还怕夺不回这大好江山?”
听了洪天贵这番豪气干云的空话,我又好气又好笑,很想狠狠的打击他一番,告诉他天芒已经被我们服用了,可是想想自己还在他的手上,若是这么激怒了他,只怕他翻脸不认人,要直接杀了我。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道,“江山易主已经数百年了,你还想翻身重做皇帝?就算是一百多年前你的祖宗洪秀全,身边有那么多能人异士扶持着,也只不过是与清廷分庭抗礼,半治江山,就凭你这泥腿子的样子,还想黄袍加身当皇帝,我看你这美梦也未免做得太好了些!”
洪天贵听了我这番挖苦的话,也并没有生气,只是不屑的看了我两眼,暗搓搓道一声,“鼠目寸光……别废话,把这个喝了再说!”说着,便把刚才端过来的那杯黑乎乎的汁水强灌到我嘴里,我被他掰着头,一口一口咽下了那难喝的东西,呛得眼泪鼻涕齐流,待他灌完,终于忍不住往外哇的吐出了几口。
洪天贵并不再理我,大概是觉得我这种人根本不配去听他那些宏图大志的愿望,端着空杯子走了,徒留我一个人不断地握着喉咙干呕。
好在他过了大半天也没有再来折磨我,这倒让我安心了些,看样子,一时半会,他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洪天贵盘腿坐在那狭窄的床上,双手点在膝盖上,满脸氤氲着黑气,看样子是在练气,我知道这种时候,他们这种修道之人既是最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最强大的时候,脆弱可以理解为若是有比他强大的对手瞅准了这个空子,基本可以一招之内让他致命,强大便是反之,像我们这种比他能力弱很多的人,若是在这个时候去触碰他甚至只是在他身边不远处触碰到了他的真气层,都有可能被他的真气震慑到,轻则重伤,重则命毙当场。
我看了看手心,想到洪天贵曾经亲口跟我说过,他修炼鬼道,功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可是他的克星便是我手上的天罡印。
若是我此时能够激发出天罡印出来,没准就能一举将他推向灭亡。可是天罡印在我手中,每次激发都是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刻,我实在也不敢冒这个险----举着手便去与洪天贵决一死战。
我低头犹豫了良久,再抬头看的时候,几乎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洪天贵脸上的黑气,已然将他的整个头颅都要包住了,那些黑气,时不时的想要往外溢出一缕,幻化出一个可怕的骷髅形状来。
洪天贵整个人仿佛入定了一般,连一丝呼吸都没有了,这小小的空间里,实在是寂静的可怕。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洪天贵的功力,可能已经大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境界,而且他的野心又这么大,只怕为了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的做出一切意想不到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