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不知道还认不认识自己了,上次找人家帮忙硬是绑架了她,估计她肯定会有点印象。
路一鸣本想追过去打个招呼,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对方看起来是在和男朋出来游玩,冒然打扰,似乎不太适合,迟疑中,两辆自行车已在前面路口转弯,消失在视野之外。
王平连起了几次钓竿,都不见鱼钩,不禁有些焦急,但见路一鸣魂不守舍地坐在折叠椅,一言不发,脸的表情阴晴不定,忙轻声问道:“陈镇长,在想什么?”
路一鸣这时才回过神来,微笑着将运动服的衣领向提了提,轻声道:“没想什么,只是感觉有些饿,出来的时候忘记吃早餐了。”
王平忙微笑道:“老刘的窝棚就在附近,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找找,有没有吃的来。”
路一鸣忙推辞道:“王哥,不必麻烦了。”
王平却不听劝告,转身了山路,向前方奔去,路一鸣见远处隐约有两间土坯房,看起来很是破旧,十几分钟后,只见王平钻进右边那间小房子里,不大一会,便跑了出来,路一鸣笑了笑,向他挥挥手,转过头来,却见王平那根鱼竿竟缓缓地向水中滑去,他赶紧走过去,握着鱼竿向后退去……
当王平满头大汗地赶回来时,见路一鸣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折叠椅,将他的鱼竿抛向水面,而鱼篓中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王平好奇地走过去,捞起鱼篓一看,只见一条两斤多重的鲶鱼正在里面直扑通,他不禁气得翻起白眼,苦笑着把一袋锅巴丢给路一鸣,摊开双手道:“这的鱼也太欺负人了,认人不认竿。”
路一鸣挠着鼻子嘿嘿地笑了起来,只笑了几声,就忽地停下,猛然从椅子站起,侧耳听去,远处的水面,竟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婉转动听的歌声,路一鸣顺着歌声来处望去,却见夕阳映照的水面,波光粼粼,一叶扁舟正从极远处缓缓飘来……
下午五点多,天还没有阴下来,风却渐渐大了起来,水边的湿气很大,水雾渐渐弥漫起来,这次的收获颇丰,两人一共钓来二十几条鱼,大都是草鱼,但在返回的时候,路一鸣特地让慕容放生了一条,慕容开始不敢去挠鱼,在路一鸣的鼓励下,终于壮着胆子,捧着草鱼走到岩石,轻轻地丢了进去,那尾草鱼便翻动着水花游走了。
剩下的鱼,全都送给了船夫老刘,老刘热情地邀请大伙到他那间简陋的土坯房里坐了会,这间屋子是老刘白天休息用的,他晚要回村里住,并不在这里过夜,屋子里面陈列很简单,除了一张硬板广木和面的被褥外,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破旧不堪的椅子,桌子摆着一个破旧的收音机。
几个人在屋子里坐着闲聊了一会,老刘给慕容拿了一袋子山核桃和松籽,众人便回到招待所,吃过晚饭后,慕容有些犯困,李妍瑾便领了她回房间休息,而路一鸣和王平则坐在餐厅里闲聊,聊着聊着,王平便咳嗽一声,笑着道:“陈镇长,我听说你晋升副处了,我最近写了一份晋职申请,老弟你可要帮我递上去。”
路一鸣当然清楚王平的真实想法,自己年纪轻轻,一路火箭式飙升,王平现在凭借多年的养精蓄锐加上六安镇基层锻炼,起码也该混个正科了。可是,真不想去打击他,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进取。可有些情况可不是光靠眼红就行了的,路一鸣的每次晋升可并非他所料,而是背后藏着玄机。
但路一鸣不好直接回绝,沉吟半晌,便拿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转移话题道:“王哥啊,今天下午钓鱼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在杂志看到的一个小故事,感觉很受启发。”
王平见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忙低头喝了口茶水,笑眯眯地道:“什么故事啊,陈镇长,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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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鸣笑了笑,从兜里挠出一根烟,递给王平,帮他点后,便把目光投向窗外,轻轻地讲了起来。
故事说的是几个人在岸边垂钓,旁边游客在欣赏海景。只见一位老者鱼竿一扬,钓了一条大鱼,足有3尺长,落在岸后,仍腾跃不止。只见老人用脚踩着大鱼,解下鱼嘴的钓钩,顺手将鱼丢进海里。
围观的人响起一阵惊呼,这么大的鱼还不能令他满意,可见垂钓者雄心之大。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际,老者鱼竿又是一扬,这次钓的是一条2尺长的鱼,老人仍是不看一眼,顺手扔进海里。
第三次,钓者的钓竿再次扬起,只见钓线末端钩着一条1尺长的鱼。围观众人以为这条鱼也肯定会被放回,不料老人却将鱼解下,小心地放到自己的鱼篓中。观者百思不得其解,问老人为何舍大而取小。想不到老者的回答是:“1尺长的鱼已经够了,太大的鱼钓回去,我家吃不了。”
王平听后默然半晌,知道这是路一鸣在变相拒绝自己,但他理解错了,以为是路一鸣觉得他没啥政绩,而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引起对方的不快,于是尴尬地笑了笑,点头道:“知足,知止,这是一种人生的大智慧、大境界。世的诱惑太多了,人的有时也太多了,陈镇长,你这是给我了生动的一课啊。”
王平这个老滑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