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泉盈口齿伶俐,左一个死右一个死,倒是把步云飞这一路上的艰难,总结的十分齐全,薛景仙听了,心有所动,却也是将信将疑,喝道:“步将军九死一生,为颜杲卿鸣冤,确是忠义!不过,步将军将那巧取豪夺来的不义之财运往伏牛山,不是想割据一方,又是想干什么?”
崔书全在一旁不耐烦起来:“薛景仙,你他妈的明明是落到我们手里,怎么反倒审起我们来了!”
步云飞却是摆摆手,笑道:“薛大人设计谋取金银,乃是忠心报国,对此,步某不敢有丝毫怀疑。不过,步某的所为,薛大人也不该怀疑!步某的确是命晁用之将这些金银运往伏牛山,目的嘛,当然是招兵买马!至于算不算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我也说不清楚!呐,大唐丢了关中,皇帝都要跑到四川去了,步某率孤军在陕郡奋战,你说是算割据还是算效忠?”
“这个”
“天下大乱,朝廷大臣都跑的跑,降的降!步某原不该趟这浑水。本该置身事外,找个太平地方藏起来。只是,步某不幸,被皇上任命为陕郡节度使!身为地方军政长官,光复陕郡,安抚地方,乃是步某职责所在。步某手中苍炎都,只有区区三百人,如何能成事?所以,这金银财宝,乃是步某急需!难不成,薛大人认为,步某靠着三百残兵,就能匡扶大唐吗?”
步云飞知道薛景仙为人忠义,为官清正,更为重要的是,此人足智多谋,将来乃是大唐中兴的首功之臣,只是,此人城府颇深,轻易不相信别人。步某有心与他结交,将来,步云飞领兵在外,那薛景仙也可在朝中做个内应,免得吃人暗算。所以,便耐着性子解释。
“步将军如此说,薛某也是无话可说!”薛景仙说道:“既然步将军自称忠心,那么,今天晚上,就将这金银进献给皇上,方能证明步将军的忠心!”
步云飞摇头:“如果这样,薛大人和步某,都将成千古罪人了!”
“胡说!”薛景仙喝道:“如今,皇上蒙尘,六军士气低落,正需要这些金银鼓舞士气。陕郡固然重要,可比起眼下护驾勤王,陕郡之事,应该暂且放一放!护驾勤王乃是臣子本分,岂能成了罪人!”
步云飞回头对崔光远和韦见素说道:“两位大人,可说上一说!”
薛景仙不相信步云飞,步云飞也懒得和他费口舌,崔光远和韦见素乃是朝中重臣,他们说话,比步云飞管用。
韦见素在一旁说道:“薛大人,皇上有难,我等是来营救皇上的!”
薛景仙吃了一惊:“韦大人此话怎讲?”
“皇上蒙尘,其实是被杨国忠胁迫”韦见素把杨国忠诱骗六军劫持皇上的事说了一遍。
薛景仙原本就多智,听韦见素如此一说,立即明白过来:“皇上放弃长安,乃是下之下策!我说嘛,皇上一向圣明,岂能做出这等荒唐决断,原来是杨国忠意欲挟天子以令诸侯!”
韦见素点头:“杨国忠控制了皇上,又矫昭控制了六军!薛大人若是现在带着这金银去六军,杨国忠拿着薛大人进献的钱财,正好可以在四川自立为王!这哪里是勤王,根本就是给杨国忠送礼!”
薛景仙以手点额:“原来如此,薛某差点坏了大事!”
颜泉盈见薛景仙醒悟,气哼哼说道:“你说,到底我是糊涂虫还是你是糊涂虫!”
“薛某糊涂!”薛景仙慌忙说道:“各位大人要营救皇上,薛某愿率陈仓军卒,拼死效力。只是不知各位大人打算如何营救皇上?”
还没等众人开口,拔野古喝道:“这还不好办,如今已是三更天,六军无备,正好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拔某打头阵,各位率兵马跟在拔某身后,冲进中军,直扑杨国忠的大帐,杀了他,皇上和贵妃便可无虞!”
薛景仙摇头:“拔野将军,你可知杨国忠的军帐在哪里?皇上的皇帐又在哪里?”
“不知。”
“深夜偷袭,是条出其不意的好计。拔野将军说到擒杀杨国忠,乃是擒贼擒王,也是符合兵法!”薛景仙说道:“可是,六军营帐绵延十多里,四处戒备森严,我等若是不知杨国忠的军帐的位置,如此硬闯,既做不到出其不意,也做不到擒贼擒王。何况,杨国忠已然成了惊弓之鸟,岂能无备?我等若是硬冲,恐怕连军营的边都冲不破!就算我等侥幸能冲入大营,杨国忠就在皇上身边,只怕我们还没来得及杀他,皇上和贵妃反倒危险了!”
那薛景仙果然不是平庸之辈,这一番分析,思路清晰,正中要害。
“那狗日的皇上自作孽,他死了,不关老子的事!可杨贵妃是个好人,她要是死了,拔某良心不安!这闯也不能闯,等也不能等,如何是好!”拔野古急的搓手。
晁用之说道:“现在,不仅六军势大,我等难以硬闯。在莽山上,还有三千吐蕃军,不知是来干什么,若是他们意欲不轨,我等便是腹背受敌,一旦吐蕃人杀过来,我等营救皇上不成,只怕自身难保!”
拔野古喝道:“杨国忠这老贼,这么快就把吐蕃人引来了!若不是杨贵妃把佛骨藏在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