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飞说着,翻身上马。
拔野古把杜乾佑捆成个粽子,扔上马背,自己翻身上马,一手拉住马缰,一手掐住杜乾佑的后颈,喝道:“老实点,要不然老子拧断你的脖子!”
拔野古的虎口如铁钳一般,杜乾佑做声不得,慌忙点头。
四人催动战马,向辕门疾驰而去。
军营中早已是空无一人,四人策马狂奔,穿过两道营垒,远远看见辕门,忽听一声呐喊,辕门外烟尘阵阵,马蹄声急。
步云飞一把带住马缰,战马一声长啸,停了下来。
晁用之说道:“大哥,是骑兵,至少五百骑!骑兵背后,还有一千步兵!”听风观气,乃是晁用之的强项,他从战马的嘶鸣和士卒的呐喊声中,听出了对方的兵力。
“向北!”步云飞喝道。
四人拨转马头,向北疾驰,刚刚跑出数十步,就听北方呐喊声起,似有千军万马齐声高呼:“不要走了叛将步云飞!”
“五百刀牌手,三百钩镰枪。堵住了北门!”晁用之叫道。
步云飞也不答话,拨转马头,向西奔去,晁用之、拔野古、崔书全紧跟其后。
还没跑到西门前,远远看见望楼上的乌鸦,腾空而起。
晁用之叫道:“北门方向和东门方向,各有骑兵三百骑,刀牌手八百百,弓箭手一百!东北两门都去不得了!”
“东北方呢!”步云飞喝道。
晁用之凝神定气,听了听:“东北方尚无人马!”
“向东北方!”步云飞喝道。
四人拨转马头,向东北方狂奔而去。
就听四面八方,喊杀震天,无数兵马从四门冲进大营。喊杀声、马蹄声,声震云霄。唯独东北方向,并无兵马呐喊。
步云飞一马当先,刚刚冲过一道营垒,就听背后一声呐喊,五百金甲骑兵从背后追了上来,为首一员战将,手持金背大刀,耀武扬威,高声呼喝:“杨大人有令,斩获叛将步云飞首级,封侯,赏银万两!”
与此同时,左右两侧,闪出无数刀牌手、钩镰枪手,排成枪阵,向步云飞四人冲杀过来。
“他们是神策军!”晁用之叫道:“大哥,咱们中了杨国忠的奸计!”
步云飞骑在马背上,边跑边说:“大家听我号令,一起掉头向南,合力从辕门冲出去!”
拔野古跟在步云飞身边,说道:“大哥,西北方向空虚,正好突围,却又如何要回头!”
步云飞喝道:“神策军是故意把咱们往西北赶,那是营中绝地!”
晁用之抬头一看,一声惊呼:“大哥所言不错,西北方是兑位,去不得!”
唐军下营法,军营虽然不是战阵,但为防敌军劫营,除四周设有堑壕栅栏外,营中还依照战阵原则,设置机关陷阱。天威军军营,设于灞河之畔,东北方乃是灞河回湾,于是军营依照地势,按照八卦阵的阵法,在东北方卖了一个破绽,其实,是一个陷阱,一旦敌军突入营中,便可利用地形,诱使敌军向东北方的兑位移动,从而一举将敌军困死在回湾里。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阵法,只是书本上现成的东西。而且,天威军也不是什么久经沙场的精兵,杜乾佑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所以,兑位陷阱布设的并不隐秘,稍稍懂行的人呢,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步云飞刚进军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只是,天威军已然散去,这里是一座空营,步云飞看在眼里,也没放在心上。
神策军冲进军营的时候,步云飞就发现,他们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偏偏只留下西北方的兑位,没有任何动静,很明显,这是故意留出一个破绽,迫使步云飞四人冲上河湾绝地。
到了那里,前有灞河拦路,河湾上淤泥松软,四人战马陷入其中,动弹不得,神策军只要一顿乱箭,就可将步云飞四人射成刺猬。
崔书全气喘吁吁:“可是,那神策军是有备而来,辕门必然有重兵把手!如何冲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