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思,便来了个顺水推舟。
崔副尉一脸的倨傲:“你小子打了老子一拳,却救了老子一命,两下比较,还是崔爷我欠你的人情多一些,也罢,你们的银子,崔爷我替你们出了。你们三个,跟着我!”
“多谢崔爷!”步云飞说着,使了个颜色,拔野古和晁用之会意,拉低了毡帽的帽檐,遮住了大半个脸,和步云飞一起,跟在崔副尉的身后。
崔副尉走到杨三面前,解开随身的包袱,扔给了杨三:“这是我四人的捐款,一共五百两,你拿去!”
杨三接过包袱,喝道:“四个人,五百两,是不是少了点!”
当初,在大慈恩寺的时候,步云飞一身白衣书生打扮,如今却是一身戎装,衣甲破败,脸上肮脏,杨三只顾与崔副尉讨价还价,也没太注意身后的步云飞三人,所以,没认出步云飞。
崔副尉却是一声冷笑:“这三人是崔爷的家将!他们吃我的喝我的,身上从不带银子。况且,崔爷我忠君报国,就是代表他三人忠君报国!若是嫌少,崔爷我可以给你写个三千两银子的欠条,立个字据,日后,你自去亲仁坊博陵府找我,保证分文不少!”
那杨三一听崔副尉报出亲仁坊博陵府,顿时矮了半截,慌忙说道:“这位兄台莫非是……”
“正是!”崔副尉昂然说道:“快拿纸笔来,崔爷我给你写字据!”
“崔爷说笑了。”杨三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崔爷请入关,这是崔爷的包袱……”杨三要把包袱递还崔副尉。
崔副尉却是一摆手:“忠君报国,人人有份,崔爷我也不肯落后!告辞!”
崔副尉昂然而去,杨三不敢阻拦,反倒是垂手恭送。
步云飞、拔野古、晁用之三人跟着崔副尉,进了潼关。
潼关之上,就是潼津县城,城里已然成了一座大兵营,足有十七万之众。
潼津县城并不大,作为一座关隘,这里原本就只是一座兵营,街道齐整,但两旁并无多少民宅,建筑物全都是砖石砌成的营垒。如今,大军入驻,原本就稀少的居民,也离开了县城。整座县城里,已然看不见一个百姓。街道上,到处都是顶盔贯甲的兵将,街道两旁全都是旗幡招展的兵营。
行走在潼津城里的兵马,完全不同于封常清在河南率领的天武军!
天武军是朝廷匆忙招募的新兵,大多是未经训练的市井无赖之徒,军纪涣散,毫无作战经验,在战场上,一触即溃。
而潼关驻军,却是西北各镇兵马,以安西军为主力,陇右、北庭、朔方、剑南、河西各镇均有兵马前来。这些兵马都是久经沙场的边军,和安禄山的范阳军一样,衣甲破旧,但军容肃整,各队各营,条理清晰,丝毫也不混乱。不时有传令兵手举令旗在街巷间来回穿梭,所过之处,各营随号令起营挪移,井然有序。
步云飞跟崔副尉身后,边走边说:“多谢崔兄相助!”
那崔副尉头也不回,只顾前行:“你们三个,倒也有些运气,幸亏遇到了崔爷我,把你们带进来,要不然,你们就只能在关下等着叛军来砍头了!”
那崔副尉态度倨傲,言语之间,似乎反倒是步云飞欠了他老大一个人情。
拔野古心中有气,闷声喝道:“我大哥救了你一命!”
崔副尉鼻子一哼:“救我?那也是你们的运气!告诉你们,多少人排着队要救我呢!”
“放屁!马蹄子下面,只有我大哥出了手!” 拔野古怒道。
晁用之说道:“崔光远崔大人,与崔兄如何称呼?”
“你倒还有些眼色!”崔副尉鼻孔朝天:“崔光远乃是家父!崔爷大名崔书全!”
“原来是崔公子!”步云飞说道:“在下失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