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飞认出二人,佯装不知,侧身挡在门口,笑道:“既然如此,有劳了!”
说着,转身到了门口,对站在门外的宋武杨说道:“我这里有人伺候,你带这个兵丁再去四周查看一番,万万不可大意!”
宋武杨认识房若虚拔野古二人,步云飞故意挡住了他的视线。
宋武杨并未看出房内情况有异,答应一声,和两个常山健卒一起,离开了房门。
步云飞见宋武杨走远,这才关上房门,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拔野古闷声说道:“大哥,我们是来问你,为什么丢下我们不管了!二哥说你当了官,看不起我们了,过河拆桥!可我不信!”
步云飞摇头苦笑。房若虚一向小鸡肚肠,有此想法却也自然。虽然如此,见到两位兄弟,步云飞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有什么信不信的!”步云飞拉下脸来,冷冷说道:“步某现在是官拜行军参军,公主车驾副总管,乃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过是两个盲流,岂能与本大人称兄道弟!你们跟着本大人,只能是坠了本大人的官威!只是大家兄弟一场,房若虚又不愿意做陪嫁,所以,本大人放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远走高飞,从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再无往来!你们两个倒好,却又找上门来!你们赶紧走,不要让本大人不耐烦!”
拔野古怒道:“大哥当真不讲兄弟情义!”
房若虚却是一声冷笑:“原本我是认定大哥过河拆桥,现在听大哥如此一席话,房某反倒认定,大哥不绝不是过河拆桥,而是另有隐情!”
拔野古问道:“大哥话说得如此绝情,你怎么反倒替他说话了?”
“拔野古你个死脑筋!大哥真要是无情,就不会说这种绝情的话!以大哥的聪明睿智,几句花言巧语就把咱们两个打发了!大哥的话说的越是绝情,越说明,大哥心中有情!”
“什么有情绝情?”拔野古一脸的懵懂。
“这是辩证法!跟你说不明白!”房若虚说道:“大哥,你要是有啥难事,跟兄弟说说,大家一起想办法,那么多难事,咱们都闯过去了,还怕这一哆嗦!”
步云飞心头感慨,房若虚虽然有些小鸡肚肠,可关键时刻,脑子并不糊涂,还颇有义气。只是,明明是放他们两人一条生路,这两人却放着阳关道不走,偏偏要钻这个死胡同!
“先说说,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步云飞说道。
房若虚说道:“那天早上,我和拔野古一觉醒来,发现睢园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公主车驾随性人等都不见了!后来听说大哥做了副总管,跟着公主车驾走了。不瞒大哥,当时我的确是认定,大哥做了官,嫌弃我们兄弟二人。我一怒之下,带着拔野古离了杨柳浦,打算去蜀地,走到路上,就觉得情形不对,大哥根本就没有过河拆桥的理由!”
“我为什么没有过河拆桥的理由?”
房若虚嘿嘿一笑:“在我大唐做官,不管做多大的官,身边都要有几个信得过的亲随,亲随从不问出身,要的是对主上忠心,就连当今皇帝,身边也跟着个出身卑贱的高力士!哪里有当了官反倒把自己亲兄弟赶走的道理!若是身边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这大唐的官根本就没法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恕小弟直言,大哥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身后又没有靠山,唯一能靠的,就是我和拔野古。大哥是个聪明人,岂能把自己兄弟赶走,孤家寡人做官,那不是等着倒霉嘛!”
房若虚果然精明,一语点破大唐的官场!
在官场上混,同朝同僚一个都信不得!不定什么时候,那些笑脸迎缝的同僚,就会在背后捅刀子!唯独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的亲随兄弟!身边有几个出身卑贱的亲信,并不是丢脸的事,反倒是多了一层安全保障!
如果步云飞当真是做官,不管是私心还是兄弟情义,他都没有理由赶走房若虚和拔野古!
“所以,大哥这个官当得蹊跷!一定是遇上了麻烦!大哥不辞而别,是为了保全我和拔野古!大哥,小弟猜的可对?”
步云飞笑而不答。这个房若虚,原本就是个酸秀才,经过一段磨难,进步不小,还能看出这其中的隐情。那天早上,步云飞不辞而别,就是担心房若虚看出什么来,现在可好,房若虚不仅看出了名堂,而且,还极有义气,竟然带着拔野古追上来趟这浑水。
房若虚继续说道:“大哥不答,就是默认了!这些天来,我和老三一直跟在公主车驾后面,远远观望,果然让我看出了名堂!”
“什么名堂?”
“公主车驾戒备森严,外人根本无法靠近,这原本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据小弟观察,公主鸾车周围的戒备等级,反倒不如大哥所在的陪嫁囚徒!似乎那一干陪嫁囚徒,比公主还要重要!大哥,这不合常理!而且,更为蹊跷的是,戒备最为严密的,却是大哥!”
步云飞心头一惊,慌忙问道:“何以见得?”
“押解陪嫁囚徒的是范阳兵,而大哥身边貌似没有范阳兵,可是,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