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焦糊气。
两个差役靠在门外的桌子旁,一个正在打盹,另一个眯缝着眼睛,斜眼瞧着木栅栏。
栅栏里面,拔野古带着手铐脚镣,躺在草堆上。拔野古向来心宽,就算是进了牢房,也是该睡就睡,该吃就吃。他身上的刑具,是张兴特意给他戴上的,步云飞和房若虚却是空着手脚。
房若虚靠在墙角,长吁短叹。
这也难怪,房若虚自视甚高,熟读经史,文章盖世,一向以宰相之才自居。这次来长安,原本想鲤鱼跳龙门,一步登科。哪里想到,先是名落孙山,流落街头,然后莫名其妙卷进了佛祖真身舍利的案子里,跟着步云飞四处躲藏,做了铁匠,最后做了囚徒,卷入了刺杀宰相的谋反大案中,目标越来越遥远,人生越来越低落,现在别说是什么宰相,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成问题。心理期望与现实境遇差距如此巨大,换了谁,也受不了!
“二哥,你能不能清净点!”拔野古被房若虚搅扰得睡不着。
“拔野古你个没心没肺的,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有有心思睡!”
“到了这步田地还不是因为你!”拔野古闷声说道:“害的大哥也陪你坐牢!”
“你们两个都给老子清净点!”步云飞喝到。
大哥发话,房若虚和拔野古立马噤声,牢房里一片寂静。一会儿,大牢里回荡起了拔野古的鼾声。
秋天的月光,如水银一般,从铁窗上倾泻而下,牢房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步云飞心中并不惊慌。今天兄弟三人被捕,大慈恩寺必然已经得到了消息。空明法师是个明白人,那慈恩铁器铺原本就是大慈恩寺的寺产,里面出了刺杀当朝宰相的嫌疑犯,大慈恩寺也脱不了干系,杨国忠正在找大慈恩寺的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慈恩寺最为积极的做法,应该帮助步云飞三人洗脱罪名。
步云飞相信,只要在县衙里周旋几天,必有好消息。
不过,步云飞却有一脑子的疑问。
他最大的疑惑就是,这个惊天大案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