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之中,一位战将,身着锁子甲,手按宝剑,指着步云飞喝道:“竟敢闯进离园来谋刺皇上,给我拿下!”
来将不是别人,正是骁卫军晁用之。当初,步云飞从长安城里逃出来,正是这个晁用之紧追不舍!
步云飞大为沮丧,没想到,竟然落到了晁用之手里!
晁用之事高力士的人!
步云飞暗叹天网恢恢!高力士找了他三个月,如今,他却自己送上门来!
高力士找步云飞,是为了杀人灭口,步云飞不仅自己送上门来,连杀他的罪名都给高力士准备好了——谋刺皇上!
裴叔宝一声大叫:“都给老子滚开!老子是裴三公子,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都活的不耐烦了!”
晁用之冲着裴叔宝拱手说道:“裴公子,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这是在老子家!老子怎么就是管闲事了!”
“公子若要管闲事,也要看看管的是谁的闲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子,现在这里不是你的家,是皇上的王土!请公子自便,否则,就是虢国夫人的面子,也不太好看!”晁用之冷冷说道:“来人,把刺客拿下!”
“你……”
众兵将一涌而上,不由分说,把裴叔宝推到了一边。把步云飞五花大绑起来。
“姓晁的,你敢当着本公子的面抓人!老子跟你没完……”
“公子请珍重!”晁用之根本不理会裴叔宝,带着手下兵丁,押着步云飞,扬长而去。
步云飞被兵丁们簇拥着,向离园大门走去,一路上,虢国夫人的奴仆全都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宫中侍卫和侍者。步云飞暗暗心惊,皇帝毕竟是皇帝,突然驾临离园,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却是做得滴水不漏,悄无声息之间,整个离园已经变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军营!今天晚上,就是没有落到晁用之手里,他也逃不出去。看这架势,拔野古也是凶多吉少,估计已经被拿下了!
离园大门外,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都是装备精良的禁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骁卫军。
众兵丁押着步云飞,走入一片树林中,林子里临时搭起了一座帐篷,帐篷前有武士守卫,里面透着灯火。
晁用之走到帐篷前,朗盛禀报:“大将军,晁某前来复命!”
“带进来!”里面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
晁用之押着步云飞走进帐篷,兵丁们留在了帐篷外。
帐篷里面的陈设很是简陋,北边摆着一张交椅,椅子上斜靠着一个老者,身子微微有些发福,头戴冠冕,身着紫色官服,面色白净,颌下无须。那老者头也不抬,聚精会神地摆弄着手里的一块铁牌,似乎并没有看见步云飞进来。
晁用之喝道:“见到骠骑大将军,还不跪下!”
步云飞无奈,只得面向那老者,单膝跪地。晁用之按剑站在了步云飞身后。
不用问,那老者就是官拜骠骑大将军的高力士!
唐时,宫中太监最高级别是从四品,高力士在宫中的官职,也不过就是个从四品内侍,本无权穿紫色官服,但因为他领有骠骑大将军的的头衔,所以,宫中内监中,他是唯一一个可以穿紫色官服的。
“草民宁忠良见过高大人!”步云飞俯首说道。
高力士放下了手中的铁牌,笑了笑:“步云飞,在老奴面前,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步云飞心中哀叹,那高力士心如明镜,到了这步田地,说什么都没用了。
“步某落到了高大人手里,生死任凭高大人发落!”步云飞说道:“只是,步某有些话,还请高大人听步某说完。”
“步先生请说,老奴洗耳恭听!”高力士依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首先,步某此来离园,并不是谋刺皇上,还请高大人明鉴!”
高力士笑了笑:“这点,老奴心里清楚。不过,这个罪名是否要加在先生头上,还要看虢国夫人的意愿,这一点,步先生应该能够体谅!”
高力士这话,是告诉步云飞,他完全清楚虢国夫人把步云飞招到离园来的目的。如果这件事纸包不住火,传了出去,虢国夫人为了顾及脸面,就会指斥他是混入离园谋刺皇上,如果虢国夫人真这么干,高力士就会顺水推舟,以谋刺皇上之罪,杀掉步云飞。这个高力士,并不想得罪虢国夫人。
高力士这么做,虽然狠毒,却也是光明磊落,直接把话向步云飞挑明了。
步云飞点点头,继续说道:“佛祖真身舍利一案,步某身陷其中,身不由己,此乃天意!高大人若欲灭口,步某无话可说。只是步某奉劝高大人,一枚小小的佛骨,不足以撼动天下!”
“那什么可以撼动天下?”
“人心!”
高力士脸上一沉,随即又恢复了一脸的笑容:“步先生却也有些见识!我且问你,如果是你要造反,除了佛骨,你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步某无权无势,谈何造反?”
“呐,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