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娓娓说道,“百年蒙氏,世代忠烈,然到了这一代却出了蒙信这样的人物,却不知是哭是笑了!蒙信本为庶出之子,天生不喜读书不好武事,整日游手好闲滋扰生事,或携猎鹰带走狗围猎于南山,或逛青楼拥佳人快意于花丛,大事小事麻烦不断,蒙贲爱子心切,保举他为北军幕僚军吏,将他少年送入军营,岂知上任三天便失手烧了中军幕府,气得蒙贲是捶胸顿足无可奈何。”
赵策边说边笑,突然又收敛笑容话锋一转正色道:“然则这蒙信虽不好读书,却有过目不忘之能,兵事也是无师自通,引兵论战言辞犀利,竟连武安君蒙武也时常被他问倒,更难得可贵的是他豪爽仗义待人热诚,有小孟尝之美喻,与之相交如饮烈酒,当真酣畅淋漓!”
“年前蒙信调任大齐舟师任职军候,一日,率领一艘五牙楼船行至江中狭道时骤遇五艘江贼船只,麾下士卒见敌舰裹风挟雨冲撞而来尽皆大惊失色,便要转向退避。岂知少年蒙信想也不想便抽出长剑振臂高呼:狭路相逢勇者胜,何有退让之理?于是孤舰冲锋硬生生地将江贼船只击退,让前来救援之楼船军士咋舌不已。”
这一番故事,听得吴玄感叹连连,见赵策戛然打住,不禁急迫追问道:“那策兄是如何与他相识的?”
“噢呀,也算不打不相识吧!”赵策苦笑摇头,“半年前我奉命领兵剿灭盘踞在江边的一伙江贼,由于山险路窄便将军队留在正面牵制贼人,我孤身一人绕道后山攀爬而上准备奇袭敌营。谁料刚登上山腰便从草丛中杀出一白甲小将,问也不问便提刀来攻,我虽不明所以然也沉稳应战,酣斗数百回合也未分出胜负,最后我震开了他的战刀,他踢飞了我的长剑,两人如市井小儿斗殴般在草地上扭打在一起,咬胳膊拧耳朵掰胳膊,斗得是难舍难分……”
话还未说完,赵策却忍不住哈哈笑了,吴玄也是一脸忍俊不禁,笑罢,赵策抹着嘴角的眼泪接着道:“最后我们弄清了对方的身份,却又忍不住跌坐在草地上哈哈大笑,待一起前去剿灭了江贼,一番快意攀谈,一通大肉烈酒,便结为了知己好友。只有一有闲暇,或他来舒县,或我到他军中,总要一起盘桓对饮,算得上情谊笃厚。”
“呀,说得我也有些向往哩!”话音刚落,吴玄也禁不住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