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再饮一通,两人皆是酩酊大醉,翌日醒来,依然是酒力尤在。
吴玄早已没有昨日的疲态,见朝阳已枕在远山峰顶,不由笑道:“耽搁甚久,不若即刻启程如何?”
赵策沉凝片刻,点头道:“那好,我曲骑兵还在山下扎营等待,咱们先去军营。”
三人收拾妥当便纵马下山,待行至平坦之地又是飞奔驰骋,不多久一片帐篷林立的军营便跃入眼帘。
赵策带领他们直入中军大帐,刚刚坐定,一名红衣军吏便匆匆前来请示行至,赵策沉声下令马队一刻之后开拔,军吏诺诺连声,急忙出帐传令去了。
吴玄悠然笑道:“义兄当真年少有为,十八之龄已是一县县尉,诚不易也!”
赵策哈哈大笑,俄而又正色开口道:“不瞒从云,家父乃扬州牧赵语,我虽略有功绩,然则也仰仗了父荫。”
吴玄知道他乃是谦虚之词,微微一笑毫不在意,望向安娜道:“我们跟随义兄前去庐江郡舒县,舒县位于大江之畔,来往船只众多,看能否找到一条合适的大船出海!”
安娜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赵策已皱眉插话道:“我自小生长在江边,对舟船也算略知一二,从未见过能远行万里之外的大船,即便是大齐首屈一指的水战楼船,也只不过能在近海航行。”
话音刚落,他双目猛然一闪,轻笑道:“船虽没有,但我知道有一人精通水战熟悉舟船,必能为我们指点一二。”
吴玄深深一躬:“如此,劳烦义兄代为引荐。”
“咳,瞧你说得多见外。”赵语急忙站起托住他的手臂,情真意切地笑道:“噢呀,义兄弟之间,区区小事又何足道哉!”
马队在初夏的阳光中隆隆启程了。
赵策所领皆是扬州的精锐骑兵,一律身着红色软甲,腰悬吴钩弯剑,坐骑清一色的阴山胡马,纵横飞奔驰骋如飞,黄昏便至江夏郡地界。赵策下令骑兵起炊飧食,一夜休憩后又是纵马南下,两日之后舒县高厚拙朴的城楼已历历在目。
赵策示意吴玄两人先在此等候,便率领马队弛下官道,到城西军营交割军务去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又飞马而返,与两人一道进入了舒县之内。
夜幕已经降临,大街商家店铺早已关门歇息,街边风灯却是二十步一盏,照得川流车马一片灿烂。三人纵马前行,穿过了青砖大街,又拐进一条狭窄小巷,终于在一道石墙圈着的青石庄院前勒马而停。
赵策一圈战马回身拱手笑道:“贵客光临蓬荜生辉,从云与安娜姑娘随意便是。”
吴玄促狭笑道:“随意最好,否者怎能诓骗出策兄的陈年佳酿。”
赵策惊讶地挑眉笑道:“噢呀,从云怎知吾有佳酿收藏。”
“策兄爱酒之人,如无美酒相伴佐餐,岂能习惯?”吴玄悠悠笑答。
“噢呀,知我者,从云也!”赵策哈哈大笑,随即大手一挥,“走,进去再说。”
将坐骑交与迎来的仆人,三人径直步入前厅,刚刚坐下饮罢一盏热茶,仆人们已在厅中安置好了三张案几,满当当的酒菜飘荡着诱人的香味。
吴玄吸了吸鼻头,惊喜笑道:“呀,这是甚酒,竟如此醇香?”
闻言,赵策一阵大笑:“噢呀,能得到从云如此赞誉,也不枉这百年窖藏。”说罢,他走到案前提起那古朴古色的红木酒桶,轻轻一晃,一股浓郁醇香的酒味弥漫了出来,“此乃兰陵酒也,从云可知?”
吴玄恍然笑道:“兰陵酒?是否因战国荀子而闻名天下那兰陵酒?”
“噢呀,对也!”赵策拍着酒桶笑道:“兰陵美酒,清香远达,色复金黄,人间佳酿。”
“呀,那还等什么,开来痛饮!”吴玄大笑拍案,便与他开爵对饮起来,安娜望着快意豪饮的两人,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酒过三巡,话题也渐渐说到了正事之上。赵策笑道:“明日清晨,我们出发前去枞阳县,此地乃大齐舟师大营所在,我们要找之人便在舟师营中。”
吴玄放下手中酒爵,悠悠问道:“那人姓甚名甚,策兄可否告知?”
“噢呀,说起此人,当真怪才也!”赵策叹息着摇了摇头,略一沉吟,开口道:“从云可知蒙氏家族?”
“蒙家乃大齐公侯干城,可谓名重天下,何人不识也!”吴玄笑答,随即又微微一愣,“此人与蒙家有关?”
“对也!”赵策一拍大腿,开口道,“此人名为蒙信,年龄和你相仿,太尉蒙贲之子,护西羌中郎将蒙羽之弟,现是大齐舟师一军候。”
“名门出身,贵胄子弟,少年从戎,前途无量,有何怪也?”吴玄不置可否地笑了。
“噢呀,从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人虽为蒙氏子弟,然则为人桀骜不驯、飞扬洒脱、狂狷不羁,曾在两年前示爱醉红楼歌女木婕芩轰动整个齐阳,被好事之人列为京师四大恶少之首。”
“也是一纨绔子弟耳,他精通战船?”
“噢呀,这便是他之怪处。”赵策哈哈一笑,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