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如雷,却是无人应答。
带剑头目黑脸一沉,大手一挥,身后的长矛甲士已上前围成一个弧形小阵,守住门口严阵以待。
来骑越弛越近,已清晰可见是一匹高大雄峻马蹄劲健的火红骏马,然而高高的马背上却只有一副孤零零的马鞍,未见骑手身影。
带剑头目瞬间松了一口气,环顾左右笑道:“没事,空马而已,拦住它便是。”说罢,便要抽剑上前。
此刻,火红骏马马头耸动骤然提速,四蹄贴着茫茫青草仿佛是飞了起来,头目还未回过神来,它已奔至营门十丈开外。
“大家当心!”最右侧的一名甲士惊恐地大喊了一句,一道黑色人影已从马背侧面长身而起,只见黑色身影一勒马缰,火红骏马长声嘶鸣,马蹄一展竟如鱼跃龙门般飞纵而起,一片绚丽夺目的刀光瞬间笼罩甲士们头顶。一片惨叫,长矛甲士或跌或倒,一蓬血雾喷泉般冲起弥漫四周,宛如一朵骤然绽放的血红玫瑰。
突遇变故,带剑头目身处阵中兀自愣怔,顿时被飞溅的鲜血喷成一狰狞血人,还未等他回神,一只大手闪电般伸出抓住血糊糊的衣襟竟将他凌空提起,低沉的声音已响在耳边:“刚被抓来那女子现在何处?说!”
带剑头目恍然回神,在空中惶恐挣扎数下却丝毫不能逃脱,望着黑色身影那一双令人不寒而颤的眼睛,一阵冰冷倏忽漫过全身,不由自主地哭喊道:“送到张校尉营帐去了,在最中央的帐篷里,壮,壮士,求你绕我一命。”
黑色身影冷冷一笑,手中长刀一挥,带剑头目还未惨叫出声,人头已随着激溅的鲜血咚咚滚落在草地之上。
飞马入营,却是一片略有起伏的山谷草地,当先两座高高的木制箭楼一左一右并列两旁,箭楼上的瞭望甲士看见有人闯入营寨,举起胸口挂着的号角便要放在嘴上呜呜吹响。
吴玄左肋下已夹上数杆木制长矛,见瞭望甲士欲吹号示警,右手一抄便举起长矛借着赤风驹前冲之势飞掷而出,长矛宛若一道闪电直刺左边箭楼上的甲士,那甲士还未来得及闪避,已被洞穿胸腹钉在了箭楼柱头上。
另一箭楼的甲士见同伴惨状,不由大骇,鼓起的嘴巴却将一股喷然之气吹进了号角之中,眼看来犯之敌又提起了一杆长矛,急忙惊慌失措地蹲在箭楼之中避其锋芒。
吴玄一声暴喝,手中长矛又是呼啸飞出,长虹贯日般直飞箭楼而去,只闻噗地一声大响,箭楼顿时木屑飞溅尘土四扬,又是一身惨叫,躲在箭楼之中的甲士已伴着支离破碎的木板跌落在草地之上。
正在不远处席地休憩的十余名叛军顿时目瞪口呆,急忙提起长剑,厉叱连声,疯虎般扑来。
吴玄左手无涯刀右手木长矛,毫不畏惧地跃马迎上前去,及至叛军靠近,木长矛已呼啸着横扫而出,当先五个叛军士兵顿时人仰剑飞哀嚎连连,长矛方过无涯刀又紧随而至,凌厉的刀光带起了破风的气劲和尖锐的呼啸席卷而来,仅仅一个照面十余叛军士兵皆是倒地不起。
一队五十许人的叛军骑兵闻声而来,见状高喝着策马挥矛攻来,吴玄淡淡一笑,长矛一抖,矛头在嗤嗤声响中颤成一个旋转的大圈,迎面而来的叛军骑兵顿时陷入万千矛影之中,惨叫连连哀嚎声声,骑兵们纷纷倒地落马,阵形瞬间大乱。
吴玄一声清啸,手中长矛又飘忽起来,划出无数矛影四面纵横飞舞,四下竟无一回合之将,犹如猛虎驱羊般轻易冲出了叛军骑兵包围之中。
乘此闲暇,吴玄凝神一望,却见此处正在连绵军帐边缘,离中央大帐至少还有三箭之地,如稍有厮杀滞留,必被汹涌而至的叛军包围阵中,到时候每前进一步都是困难重重,眼下唯一的机会,便是乘着叛军将醒未醒毫无防备之下,先飞马奔直中央大帐,将安娜救出来再说。
心念及此,不由扬起无涯刀用刀背在马背上重重一击,赤风驹负痛之下人立长嘶,前蹄刚一落地便加速冲刺,马蹄带起漫天泥土暴风骤雨般向中央大帐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