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观此河滩上的军士,言行如一,操练有度,二公子似乎于治军颇有心得?”周瑜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以他的城府自然不会去问,随意带过便是聊起别的话题。
严舆见到周瑜没有因为自己一通马匹而面露喜色也不惊讶,周瑜周公瑾何等人也?三国里面鼎鼎有名的智将,即便年幼也不会因为一通马匹而沾沾自喜的。
“只是些笨法子,哪谈得上心得二字。不过在下认为,治军之道无外乎操练勤,赏罚明。前者健体明令,后者将士用命,君以为然否?”周瑜是治军大家,虽然还年幼,但严舆还是打算听听周瑜对自己治军的看法。
“此二言已得治军精髓矣,操练勤则士有力,赏罚明则士用命,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然士有力用命也需名将调遣,若遇一昏将,也无法逃离溃败一途。”周瑜听了严舆的话大感赞同,然后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瑜公子此言大善,将于士便如大脑于手足。脑明则手足灵,脑昏则手足钝。即便手足强壮,大脑不明也不过是一身蛮力而已。”严舆当然明白在这个时代将领与谋士的作用,所以非常赞同周瑜的话。
“脑与足,二公子此比喻妙矣,公瑾不及也。”细思严舆的比喻,周瑜觉得无比合适,当下大笑起来:“不知二公子表字为何?”
听到周瑜问自己的表字,严舆心头一喜,古人只有关系好的才会以表字相称。周瑜问他的表字,自然是真心与自己结交了。
虽然说严舆一直以来就把孙策与周瑜这对黄金搭档当做对手,但是如今周瑜表现善意,他自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能将周瑜拉拢到自己身边,那何愁江东没有严氏一席之地?
“说来惭愧,吾字安邦,然现今天下乱象丛生,吾却无能为力。”严舆说道。
“安邦认为现今天下形势如何?”读书的少年人最喜便是谈论天下大势,见严舆一说,周瑜便问道。
“天子如傀儡,各类强豪表面遵循汉统,实则为一方诸侯。大汉数百年基业危如累卵,百年内恐将有人取代刘氏江山。”历史上的周瑜并不是遵循正统的保皇派,所以严舆也就没有什么保留的实话实说了。
周瑜倒是没有想到严舆竟然如此大胆,虽然现在刘氏羸弱,但毕竟各方还是遵循汉统的。说得严重一点,严舆这就是大逆不道。当然,现在是没人来管他的。
“安邦此言,岂不与那黄巾贼张角所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一般?”周瑜大量了严舆两眼,突然把话题扯到已经嗝屁的张角身上。
“那张角倒也算一时英豪,只是失于小人罢了。若不是黄巾起义前夕有人倒戈告密,黄巾之乱恐真要有改朝换代之势。不过也仅此而已,汉统毕竟还有忠贞勇毅之士,天下百姓也还遵循汉统,虽然汉必被代替,然不是一时之事也。”历史上对于张角评价不一,不过严舆认为张角还是很有本事的。虽然是顺应天命,但能够掀起黄巾起义席卷天下,岂是无能之人干得出来的?
“至于那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言。不过是愚弄乡民之语,当不得真。”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不过就是一句口号,糊弄一下穷苦民众。但凡农民起义,哪个不是扛着顺应天命的旗号?
周瑜没想到严舆越说越大胆,这些话若是传出去,足够诛严氏九族。所以周瑜的脸色有些怪异,严舆为何在他这个刚刚见面之人面前说这些不能说的话?
“安邦休得胡言!此话传扬出去严氏大难矣!”周瑜勃然变色,不是动怒,只是想要搞清楚严舆究竟是在想什么。
严舆对于周瑜生气有些疑惑,在任何史书记载上,周瑜都不是一个对汉朝愚忠的人。就算此时他的言论过激了一些,但是周瑜却不应该如此生气才对。
“我也知此话大逆不道,然与公瑾一见如故,实不忍诓骗公瑾。若公瑾要告知朝廷,我也绝不会有半点怪罪。”严舆认真的看着周瑜,眼神没有半点闪躲,无比的真诚。
周瑜看了严舆好一会,忽然收敛怒容拱手向下一拜说道:“安邦乃真君子也。”
“因我知公瑾谦谦君子,君子相交,理应如此。”严舆赶紧伸手扶起周瑜,然后邀请周瑜与自己回严府继续畅谈,周瑜欣然前往。
来到严府,严舆带周瑜见严白虎。
“兄长,这位是庐江舒县周氏周公瑾,与弟一见如故。”严舆向严白虎介绍周瑜。
严府虽不是什么书香世家,但好歹也是一地强族,对于世代高官的周家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严白虎听到严舆的介绍一时间倒很是惊讶,周氏这种名门怎么会来结交他们这种地方强族呢?
“庐江周氏,久仰大名。”严白虎看了看周瑜与严舆亲密的样子,知道周瑜十有八九是奔着自己这个贤名远扬的弟弟而来。这些年严氏在吴郡内越来越有威望,现在连庐江周氏都前来结交,心头大快。
周瑜微笑点头还礼道:“周氏虽在庐江,但也听闻吴郡严氏,此次特地前来拜会。”
严白虎笑着点点头,心头虽然高兴却也未狂喜。毕竟周瑜现在只是一弱冠少年,周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