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之后,参与试炼的人选共有二十九人,亦有楚阳在列,清一色的楚庄男子。他们个个英气勃发,年轻的脸庞写满是青春与朝气。至于之中的文武之别,此刻不必多想。
众人由楚方领着来到了曲河河畔,作为试炼第一项,众人自然有必要了解一下这曲河的个中风险。
河流自北向南奔流,河面足有近百丈宽,也不知是庄中哪代能人在此之上架设了一道浮桥,成为庄内猎人们入峡狩猎的通道。整个河面在此段趋于平静,但河面之下的暗流无数,在水漂处甚至有蕴藏凶险的漩涡。且据庄内巧匠探测,这曲河之深不下十丈。自古水深多精怪,由此而来,庄中时常兴起曲河水怪的传闻。
“作为楚庄人,若是不通水性,那便是丢人至极。今日,你们需赤身游过这曲河,借助外力者当场剥夺试炼资格。此前,我还是提醒一下,这曲河中的凶险可不仅仅是暗流那般简单,此刻想要弃权还来得及。”
人就是如此,争强斗胜之心会随着观众目光的狂热而变得更加坚决。到了此际,没有任何人愿意放弃。
玲儿随着楚澜也到了河畔,只不过她的目光一直在担任护卫的谷越身上,完全忽略了那双对他一直以来满怀情意的眼睛。
“娘,这河中真的有那些传说中的怪物吗?”
楚澜虽在庄中生活了数十年,又担任要职十余年,但她也是没有到过这曲河对岸。据她所知,除了那驻河勇士外,庄内曾通过这浮桥达到对岸者不到十人。庄内有明规:没有庄主之令,庄内任何人都不可通过浮桥。
“为娘也不清楚,不过从庄中老一辈那里得知,这曲河中定然存在一些不可预知的凶险。”
“若真是这样,那爹怎么还定下这个试炼呢,不是拿他们的性命做赌注吗?”
立定试炼内容时,楚澜并不在场,也不知到底是谁出的主意。此刻玲儿的担忧也正是她心中所忧思的地方,可惜楚隆现在又不知去了哪里,不然她肯定会对楚隆提出抗议的。
“方大哥,独身游过曲河是不是太儿戏了!”
楚方注意到楚澜移身到了自己面前,略微收敛粗犷之气,做出一副无奈状。
“这是庄主与布罗长老商议的结果,起初我也曾提出异议,但最后布罗长老还是坚持如此,我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是吗?是布罗长老的意思啊!既然如此,那还请方大哥一定要照顾好这些孩子,毕竟他们是我们楚庄真正的希望。”
楚方哪不明白楚澜口中希望的本意,重重点了点头,肯定道:“不由庄主夫人说,楚方也知事情紧要,放心吧!我定然会全力以赴的。”
玲儿就是楚澜身后,听见两人对话后,心中不由想到:楚方伯伯说话间怎么老是透露出一股酸味?
河畔此刻人群聚集,各色目光中充斥的情感也尽不相同,有忧虑,有崇拜,亦有幸灾乐祸。
随着楚方一声令下,十名试炼者翻身跃入曲河,其中九人都借助助跑之势一跃近三丈,唯独楚阳慢吞吞地下河,任由河水淹没自己。这一景象看在楚方眼里,也不禁心中一惊,害怕楚阳真有个什么闪失,那自己就成了弑儿的罪人了。
百丈距离,说远不远。半刻功夫不到,那九人已悉数到了对岸,人群中他们的父母心中也是一块大石落地,可又是唯独楚方心中惊骇不已。
一刻、两刻、半个时辰过去了,楚阳还未上岸,楚方分明看见此段的曲河中暗流翻涌,料想河中定出现了什么异变。也再也顾不得长老尊严,一跃数丈到了河边,就欲下河探个究竟。
却不料一股大力定住了前倾的身子,楚方极为愤怒,大喝一声,挣脱束缚,背身一式“回旋踢”袭向身后之人。
以楚方的身手,楚庄难有抗衡之敌,更何况此刻是暴怒之下的出招。身周人群发出一声惊呼,却是安玲。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楚方的右脚已到了身后之人的前胸,眼看就要在此招之下重伤,那人眼中精光暴闪,楚方就觉全身麻痹,右脚似踢在了一团气墙上,浑然使不上力,遑论造成伤害。
“楚方,你还是制不住你这暴躁的性子!”
敢如此喝斥楚方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楚方一个踉跄过后,稳住了身形,脸上青筋闪现,两腮一紧,双目极速闭合又睁开。
“庄主,您可知楚阳此刻还在河中?楚方虽身为长老,但也是这孩子的父亲!”
楚隆清楚楚方此刻心中的念头,面色却依旧肃然:“你可知这些孩子在这试炼之初都曾对自己许诺:生死无怨。除此之外,楚阳此时身具何能,你根本不清楚,作为一个父亲,你怎能如此不相信自己的孩子。”
楚方还想辩驳,却被周遭人群的哗然引去了注意力。
轰地一声闷响,自河面炸起一道高达数丈的水柱,水柱中混有殷红的血,那血极为奇怪,竟然不与河水相融。
“你看啊!楚阳还活着!”
“天啊!你看他居然从河里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