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柴苟不知如何是好时,面前突然闪过一抹鲜红的色彩,他毫不犹豫的就要将其抓在手中,反正腰间捆着麻绳,怕什么;就在他出手的瞬间,一道枯黄色的身影好似闪电一般射向他的手掌,下意识的将手缩回,身体却加速坠落下去。
尺半的蜥蜴愤怒的盯着柴苟,好似他亵渎到其信仰似的;看蜥蜴的行迹,不用说也知道,它定是鲜红色果实的守护者,正当惊魂未定的柴苟准备舒口气时,腰间麻绳传来的恐怖力道,险些将他拦腰折断,刚才吞食的野果也被他吐出来。
腹内仿佛要翻江倒海,一时间柴苟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也是一阵发昏,以至于蜥蜴在他眼中出现重影;还没从难受中挣脱出来,视线刚变清楚的他便发现蜥蜴在做一件事、一件足以要他的命的事——撕咬麻绳!
不过十来岁的柴苟哪里遇到过如此危急的情况,难受的感觉好似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腿脚无力、脑袋也停止思考;他颤抖着回头向断崖下望去,眩晕感瞬间袭来,此时他才暗暗后悔不该如此嘴馋,如今更是要人为食亡!
世传崖坡仅三百来丈,但在如此情境朝下望去,说其高逾万丈柴苟也会相信;鼻根传来一股酸涩感,眼泪反射着阳光坠下陡崖,好似珍贵的宝石堕入凡尘,片刻间就失去其所有的光彩,冰冷的泪珠被呼啸的山风吹散,带着他的恐惧与懊悔,化作一缕雾气消逝于世间……
“不要啊!求求你!”带着哭腔的乞求不知是被蜥蜴无视,还是被肆虐的狂风淹没,看着蜥蜴依旧撕咬着不断崩裂的麻绳,柴苟的双目好似失去神采一般;十数岁的孩子哪里经受过如此灾难,就算他能逃过此劫,怕也会对其心理造成极大的创伤!
忽然觉得腰间一松,失重感瞬间袭来,柴苟双眼一翻、昏倒过去……
狂暴的风声在耳畔呼啸,柴苟的双目却紧紧地闭着,身躯却不时抽动一下,不知是山风过凉还是在梦中遇险;他的呼吸极不平稳,时而急促时而深吸的呼吸方式,使其脸孔浮现出一片潮红,不知是被憋的还是惊吓的缘故。
断崖下千余丈处有一湾丈许方圆的清浅水潭,潭水清可见底,潭底各色卵石清晰的映入眼底,或许是由于此处低湿阴寒,潭中寻不见半头鱼虾,亦觅不得何种生物,倒也奇怪;水潭周围芳草凄美、整齐净洁,好似人工修剪过,黄红各色的野花点缀于草叶间,倒也有些味道!
卵石中有一枚淡青色玉石,在各色的卵石中并不起眼,但似是察觉到天外来客,玉石猛地闪现出一道青芒,随即归于平静,紫黑色的雾气从玉石中散发出来,不消片刻就将整座水潭染黑;忽闻轰的一声爆响,潭中的墨水四溅开来,形成一朵妖异的墨色水花。
令人称奇的是:溅起的墨色水花并没有坠落下去,反而好似真正的花瓣一般缓缓收拢,对着从天而降的柴苟吞去,刚触及柴苟的身体,其就旋转着朝下降去;柴苟毕竟是从千丈高的断崖上跌落下来的,想接住他,需要的力道自然也是极大。
蒙在黑雾中的倩影在柴苟身边凝成,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捏住柴苟的手腕,黑雾中的面孔发出一声轻叹,“没想到不仅资质差,就连如今的年岁也不适合修炼;不过本座精气损失太过严重,也只得借助他寻得此谷的出路,找寻资质奇佳的弟子还真是困难呢!”
自称本座的女子抓着柴苟的衣服,将他拖到不甚潮湿的地方,随即默念口诀、化作一缕黑烟从柴苟的眉心钻进去,看起来颇为神奇!
“好冷!”柴苟哆嗦着从昏睡中惊醒,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让他一阵头痛不说,更是隐隐有些后怕,“娘亲不是说名字贱容易活命吗,难道柴苟还不够贱吗,为什么会英年早挂!”想起从此再也见不着母亲、再也吃不着美味的野果,他不禁又伤心起来。
“你没有死!”一声娇嗔从脑海中想起,吓得柴苟一骨碌爬起来,腰间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还没站稳脚跟的他瘫倒在地,呼呼喘起粗气;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山谷中却显得格外昏暗,难道是孤魂野鬼,脑海中刚冒出如此想法,柴苟的牙也跟着打起颤来!
“太上祖爷爷保佑,千万别让有冤屈的孤魂野鬼来找您曾曾曾孙啊!虽然柴苟小时候偷亲过邻居晓燕的脸,但当时柴苟还不懂事,做错事也有情可原,您老一定要……”哆嗦乞求记忆中辈分极高的先祖保佑,柴苟却突然想起他也是死人,都是死人,何必怕人家啊!
“你、你是谁,告诉你,本少爷可是学过武术的,你、你要是还不出来的话,别怪本少爷不客气!”想起临镇财主家的少爷说话的神气劲儿,柴苟借着身死什么都不怕的机会也风光一把,谁怕谁,你是鬼,俺柴苟也是鬼!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想死就按本座说的做!”很难想象,柴苟的想法会被钻进他体内的女子窥得,“在你摔下山崖的时候,被本座施法救下;作为救你收取的回报,本座会在你的意识海中驻留些许时日!”
“你、你到底是谁,意识海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说的不想死就照听你的话,难道俺还活着?”柴苟侧耳倾听什么也听不到,脑海中却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