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个聘礼,以后白翰中了举人,再还你们。”
罗天都心道,这姚氏打的算盘真是好,她刚才说杨家是抢钱,姚氏也不遑多让。兄弟结亲,做父母的不管,却要已经分了家的长兄出聘礼,这是什么道理?指望罗白翰中了举再还,那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只怕没等罗白翰还钱,她们一家早就饿死了。
罗白宿到底还是罗家的儿子,这个时候不好明着拒绝,只好由方氏做这个恶人了。
她想了一想,道:“娘,二弟成亲,我和孩子他爹帮把手是应该的,只是咱家没钱,家里唯一值钱的还是分家出来的时候,娘亲自称的一石粮,二十吊钱,就是把我们一家四口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
“啪”地一声,姚氏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搁在桌子上,抬眼望着方氏,眼睛里都泛着冷光:“没钱你还天天托人买地?谁不知道你卖那个米粉,连县太爷都请了你去?眼瞅着白翰一年比一年大,好不容易说上一门亲,不过让你出几吊聘礼钱,将来又不是不还你,你就这么硬心肠,是不是要让白翰娶不上媳妇,一辈子打光棍你才高兴?”
“你这个狠心肠的女人,我当初怎么就同意让你进了门?调唆着老大分了家,如今还要耽搁白翰的亲事,你还是人吗?你的心肠是黑的吗?”
“我告诉你,方春花,别以为你如今攀上了县太爷,我就治不了你,再大的官也没有敢管着婆婆教训媳妇的,你如此不孝,我这就禀了族里,让方家来领了你回去,咱们罗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
方氏气得直发抖,哆哆嗦嗦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了话来:“娘,你说话也要摸摸自己的良心,我方春花自进了你罗家的门,自问从没有偷过一天懒,地里的活我比男人还舍得下力气,生小都的时候,正赶上收麦子,我连月子都没有坐满,就下地帮着家里收粮食了,到现在我还时常腰疼;空闲的时候,家里的活哪一样不是我干的?我虽然不会说好听的,可是伺候婆婆你也是尽心尽力,我就算不是好媳妇,可是也没有什么大过错,值得让你要孩子他爹将我休回家去?你也是做娘的,也有女儿,如果将来宁宁到了婆家,无缘无故被休了回来,你心里会怎么想?”
姚氏没想方氏还敢反驳,气得大骂起来:“你这个丧天良的,你敢这么咒宁宁?你要不得好死!这样狠毒的妇人,我们罗家可不敢要,我这就去禀了族里,让你娘来赶紧领人,把你生的这两个赔钱货也一起领回去。”
姚氏说完跳下地,就要往外走。
“嘭”地一声,却是罗老头将桌子都掀翻了,指着姚氏骂道:“你给我回来!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有你这样做婆婆做奶奶的吗?”
他是个老实人,骂不出什么新花样,喝止了姚氏,对着罗白翰和罗白宁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将你娘拽回来?真要丢人丢到族里,让全村人都知道了才有脸面?”
罗白宁是巴不得方氏倒霉,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仿佛没听到一般,倒是罗白翰恃着身份,更重脸面,冲到院子里好说歹说将姚氏劝住了。
罗老头这才喘匀了一口气,对着方氏道:“你娘这是鬼迷了心窍,她说的这些混话,你不要当真了。”说完又对着罗白宿道:“天晚了,就不留你们了,你带着孩子们先回去吧。”
罗天都巴不得快些离开,忙和罗名都一左一右扶着方氏回了东屋。
到了屋里,罗天都将门一关,道:“爹,娘,咱这钱是存不住了,得想办法尽快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