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智的汗王!请您耐心一点,从出发的时间推算,现在护送莎拉公主的队伍还没到边境,更不要说回音了!”一个“兀鲁思”正躬着身体向车林多尔济报告,
“耐心?”连续几天的滥饮已经极大的伤害了车林多尔济的自制力,他竭力想要从椅子上直立起来,但大量的蜜酒和马奶子酒已经把他的屁股牢牢的黏在板凳上了,车林多尔济挣扎了两下,最后决定把力气用在提高嗓门上:“混蛋,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耐心啦?狗奴才,我现在就要让你看看成吉思汗的子孙的耐心!来人,把他给我拖到外面去,扒下上衣,抽一百鞭子!让大家看看,我有足够的耐心在砍掉你的脑袋前先听一阵呻吟和鞭打声来解闷!”
“大汗!大汗!”那个“兀鲁思”惊恐的叫喊,两个体格粗壮的家奴已经走了进来,准备执行车林多尔济的命令。那个“兀鲁思”一面后退一边大声叫喊着,企图将车林多尔济从醉酒状态中叫醒过来。
“您不能这样,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不能这样?你居然敢这样说,狗奴才!”车林多尔济被激怒了,被酒精冲昏了头脑的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力量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手抓起一旁的佩刀,踉踉跄跄的冲到已经被两个粗壮的家奴强制跪在地上的那个“兀鲁思”面前,狠狠的连着刀鞘的佩刀殴打起来,一边殴打还一边骂道:“你这个连蝼蚁都不如的玩意,居然敢说成吉思汗的子孙、长生天所爱的人、万能的蒙古帝国皇帝不能?”
那个不幸的“兀鲁思”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一面抱住头一面哀求饶命。
“饶恕我吧!开恩吧!……我求求你,饶了我的命吧!……”他叫道。
“饶恕?”已经完全失去自制力的车林多尔济尖叫道:“饶恕一个否认我的尊严、我的权力的狗杂种?不,你一定得死,你这贱胚,就死在这儿,死在我的眼前!……我渴望着欣赏你最后的痉挛,倾听你临死时嘶哑的喘息……”
车林多尔济一边骂着,一边挥舞着佩刀,狠狠的用刀鞘殴打着对方的脑袋和躯体,但是他的力气很快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于是他对那两个粗壮的家奴命令:““喂,你们这些懒汉!……为什么尽看着他不动?抓住他,揍他!……就在这儿当着我的面揍死他!……扼死他……揍死他!……”
那两个家奴还有一点犹豫,车林多尔济鼓起最后一点力量,用可怕的声音喊道:
“马上动手,不然的话,我向我的祖先的名字发誓,我要把你们全部都用尖头木桩处死!”
家奴们马上将这个不幸的“兀鲁思”按到在地上,用拳头揍他,用脚踏他。车林多尔济就象一头嗅到血的猛兽那样,在一旁里窜来窜去,发疯一般地怒叫道:
“对,对!揍啊,踏啊!劲儿更大些!掐死这个狗杂种!掐死他,掐啊!”
两个强壮给实的家奴,被保全自己的动物的本能所驱使,执行着主人的命令。他们用力殴打这位“兀鲁思”。这个“兀鲁思”努力保卫着自己,挥舞着有力的拳头向他们打去。家奴们起先打他的时候,并不怎么用劲,他们只是害怕拗违主人的命令,但渐渐地被还击的拳头引起的疼痛所激怒,再加上受到车林多尔济疯狂的责骂和叫喊的逼迫,施出了可怕的力量,压倒了对方,使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一下。接着,一个家奴用两手掐住他的喉咙,施出全身力量用膝盖抵住他的胸脯,不到几秒钟就掐死了这位“兀鲁思”。
车林多尔济怀着残忍的兽性的渴血欲望,欣赏着这幕殴打的话剧。他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窝里跳出来,嘴唇边喷着白沫,他用衰微到极点的声音叫道:
“对……对……更用劲些!……掐死他!……掐啊!”
正当这个“兀鲁思”死去的时侯,被狂呼、高叫和暴怒累得精疲力竭的车林多尔济突然把头向后一仰,用极其低微、几乎听不出来的声音叫道:
“救命!……我要死了!救命啊!……”
家奴们连忙跑了过去。他们拉起了车林多尔济,把他放到毯子上,让他的头靠在软垫上,并去喊医生过来。但他们暴虐的主人的脸已经毫无生气:他的眼睑已经合上了,咬紧了的牙齿露了出来,嘴唇也扭歪了,他的整个身体在索索发抖。
家奴和部属们围着他七手八脚地忙碌着,竭力想使他恢复知觉;但突然,一阵痉挛掠过车林多尔济的身子,他开始发出一阵最剧烈的咳嗽。接着,他的嘴里喷射出一股鲜血,发出几声低微的呻吟,就闭上眼睛死了。
就这样,这个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大顺最大规模叛乱的掀起者,土谢图部的末代汗王,在他六十三岁的时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同时也结束了这次叛乱。在他死去两天后,一群土谢图部的贵族们就带着他的尸体回到库伦,向留在那里的高廷玉请降。这场叛乱的开始是由于一个人的突然死去,结束也是因为一个人的突然死去,这一巧合不得不让人觉得是冥冥之中的那位上苍之主的一种暗示,预示着有什么非常重大的事件即将发生,而这次叛乱不过是这次事件发生前的一点征兆,就好像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