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爸很有钱。”明刚不以为然地说。
“呵呵,她老爸算什么,在广州,不过就一小泥鳅而已。”女人更不以为然。
“出名的是她是个交际花,攀上了高枝,本地某个高官,是谁我就不说了,这种事也只有瞒你这种乡巴佬。对不起,我不该用这个词,但事实的确如此。”然后她再次神秘地说:“我有个亲戚就是南洲医院的副院长,赵婵娟死时,腹中已有了三个月的婴儿,就是那高官的,据说,那晚她就是去赴约的,谁知就出了车祸。”
“天啊!”明刚听到这话比听到赵婵娟出车祸时更加吃惊,才真是晴天霹雳,原以为命运青睐自己,那知自己不过是做了一颗稀里糊涂的棋子,也难怪赵致文对他如此无情。
那女的再说什么他再听不进去,跳也似的离开了人家。
回到寄居屋,晚上,明刚一直惴惴不安,右眼皮不停地跳跃,愰恍惚惚看到月英站在他的床前,面色苍白,舌头伸得老长,两个孩子死死地拉着他的手,也是吐着舌头,就是不说话,他感觉心里闷得慌,啊的一声就醒过来了。
好不容易又挨了两个月,直到今天早上受到赵致文的无端训斥,他才知道,这里已经没他的容身之地了。
弹指一挥间,出门来已经十年了,广州的生活象韶华绚丽的梦幻一样很快就消逝了,独有家乡的人、事、情反而越来越亲切,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那棵老榕树。明刚决定回去。
思虑再三,明刚写好了辞职申请,鼓足勇气,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赵致文正好在。“有什么事么?”他冷漠地问,头也不抬。
“赵总,这几年承蒙你多多照顾,在此深表感谢!”明刚向赵致文深深鞠躬。
“不必了。”赵致文终于抬起了头,再次问,“你有事么?”
“是这样的,婵娟去世了,我也感到万念俱灰,准备辞职回去了。”
“哦。”赵致文稍显错愕,“你可以继续做的啊,我们并没有让你走的意思。”看来他还颇有感情的,“婵娟死了,我也不至于赶你走啊。”
“谢谢赵总!”明刚真诚地说,“不过我已经决定了。”
“那好吧!”赵致文说,“既然你决心要走,我也不好勉强你。这里有一本存折,是我给婵娟的零花钱,大约有十万吧。看在她和你夫妻一场的份上,就送你吧,也好滋补家用。”赵致文从抽屉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来。
“谢谢赵总的心意,但我不能要。这几年我在振华公司已经挣得够多了,虽然我这点存款在这里什么都不算,但在我们老家那里已经是很大的一财富了”。
“再见!”明刚转身欲走。
“等等。”赵致文说,“你可以不要,但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她们很需要的。”
“啊!”明刚目瞪口呆,原来赵致文早就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却依然把女儿嫁给他。
“多谢赵总宽宏大量。”明刚再次鞠躬,不再推辞,接过卡来。
“我也对不起你的妻儿啊!”赵致文沉痛地说,“因为我一已之私,害了婵娟也害了你,还有你的妻儿。”然后他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走吧,走吧,不要再见了。”
辞退了公司的职务,和几个要好的同事告别后,明刚象出笼的鸟儿,先去超市买了很多时髦衣服,大包小包,实在太多了,便去邮政邮寄,填好单子,邮了回去。
然后他去买了机票,当飞机腾上高空,望着机窗外的白云,明刚自豪地想:“我可是李家庄第一个坐飞机的人啊!月英,阿狗阿猫,等着我,我会带你们坐飞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