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国立浙江大学离开杭州时招收的新生,在经历四年的流亡后,迎来了毕业的时刻。这届毕业生共161人,其中女生11人。这一年也是国立浙江大学自流亡以来,在校人数最多的一年,达到1045人。在1937年,学校还只有512人,此后在校人数逐年递增。
国立浙江大学生物系教授谈家桢,晚年谈及当时的师生,能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继续坚持教学的原因时说:“我们遵循竺校长倡导的求是校训,不图虚名,不尚浮夸,敦厚朴实,实事求是。同心协力,克服重重困难,物质条件差,但人的精神是向上的。”
1943年8月,素有黔北“小江南”之称的贵州湄潭县,一种被称为湄红的新茶出现在集市上。这种茶叶是由三年前搬迁到此的国立浙江大学农学院开发出新品种。茶叶种植是湄潭主要产业之一。此时正值暑假,因为抗日战争仍在持续,国立浙江大学湄潭校区里,家乡在沦陷区的教授和学生依旧不能回家。
离新学期开学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一些刚刚考入浙大的新生已陆续从各地赶到这座小小的山城。这一年,国立浙江大学共招收新生600多名。不满17岁的江苏籍考生李政道,在贵阳参加全国大学统一招生考试后,被国立浙江大学化工系录取,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他很快就和几位同学一起从贵阳赶到湄潭。
湄潭城外,到处是整整齐齐,充满绿色的茶园。迎着充满淡淡茶香的夏日空气,李政道步入了湄潭城。
国立浙江大学在1939年底搬迁到贵州遵义,由于房源紧张,只能分散办学。文学院、工学院和师范学院文科设在遵义,理学院、农学院和师范学院理科设在距遵义75公里外的湄潭。
理学院下属的物理系搬到湄潭后,在湄江边的双修寺内建起了简易的物理楼。楼内陆续布置了电学、光学、近代物理、实验技术四个实验室和一个修理工场。国立浙江大学迁到贵州后,每年的六六工程师节这天,实验室和工场都会向当地人免费开放。
据回忆,场面就像过盛大节日,比那个赶集赶场还要热闹,它不光是工学院如此,理学院的物理系、化学系、生物系,都把一些个科学知识的普及,你像马德堡半球,这球是真空,大气压的这个,在历史上面就是两匹马在那儿拉,他也在那儿通过人,你自己来试试看,真空以后你能扯得开扯不开。
据回忆,那个遵义是比较落后了。我们这里还有一架飞机,学校里有一架飞机,这个到了工程师节那天是,遵义老百姓人山人海,到那去参观。
据回忆,感到稀奇了嘛就是,就是这样回事,因为又没有看到过,日光灯哪里看到过。
据回忆,每当遇到这个工程师节,和进行这个科普对外这种展览的时候,是非常慷慨的,竺校长在这一点上是,指导思想非常明确,让各个系绝不吝啬,要让更多的民众来学习科学、了解科学,同时也了解浙大,支持我们浙大办学,实验室开放,他觉得实验室开放日,就是在工程师节的时候,各个系的实验室都是对外开放的。
一天,物理系教授束星北的办公室里,来了两位少年,其中一位是束星北的侄子束慰曾,另一位则是刚刚来到湄潭的化工系新生李政道。
据回忆,因为李政道和束慰曾两个人是同班同学,两个人也是要好的朋友,在一个假期的时候,束慰曾带着他到自己的叔叔家,这样认识的束星北。
李政道1926年出生在上海的一个名门望族,父亲李骏康靠生产经营化肥发家致富,排行第三的李政道从小喜爱读书,国立浙江大学是他年少时心仪的大学。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占领上海租界。刚满15岁的李政道不得不只身离开上海。经历了战火纷飞、颠沛流离的两年流浪生活后,他经福建、江西、两广抵达贵州,在贵阳参加了1943年夏天的全国大学统一招生考试,并如愿以偿地考取国立浙江大学化工系。之所以读化工系,是因为父亲的要求。
李政道的父亲早年毕业于南京金陵大学农化系,心底里希望儿子能子承父业。但是入校一个月后,李政道却做出了一个违背父亲意愿的决定,从化工系转到物理系。
李政道是一年级新生,按照学校的安排,他必须去距离湄潭15公里的永兴镇校区。永兴是一个小集镇,全镇只有短短的一条街,两面是破旧的房屋。一年级的校舍主要分布在镇上的两个会馆里,江西会馆与湖南会馆。
这一年,物理系教授束星北也被安排到永兴,教授低年级的基础物理课。
据回忆,他讲课非常有特点,一个就是他从来不用什么讲义,很少在黑板上写什么概念或者定义,就是在教室里走来走去,随随便便地谈,而且所举的例子都是生活中的一些大家所能看见的,甚至习以为常的一些事情。高兴了呢一屁股就坐在哪个学生的桌头上,就那么侃侃而谈,或者一堂课经常和一个学生在这儿争论一个问题,争论来争论去这一堂可就结束了。
李政道在听了几次束星北的物理课之后,便开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