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贵族子弟,不少娇贵小姐,十指不染阳春水的那种,看似孱弱,其实心思歹毒,也有很多放荡不羁的少爷,锦衣华服,有些小才,仗着家世便目中无人,很难遇见有几个既有大才又内敛的少年俊彦或秀外慧中地小姐,即便有,也很少见着。
孔力武自然从来都看不惯官场上某些同僚家孩子的骄横跋扈,他出生贫苦,深知老百姓被权贵欺负后的种种无奈与凄凉,所以每当遇见哪家小少爷欺民事件,虽说不大可能将他腿给打折,可若对方要是过分了,他也会放下架子出手教训一番,从不给对方的父母也就是自己的同僚面子,让受压的老百姓们大呼痛快。
在秦都,说起国舅爷孔将军,老百姓可都是滔滔不绝的,赞扬中各种优秀层出不穷。
孔力武脸色灰暗,此时似乎来挑事的青年,貌似并不是哪家来的少爷。
雨还在下,天上的雨滴连带着将孔力武脸也拉扯下来,些许阴沉,他努力回忆这名年轻男人的来历,却没有头绪,不知何时得罪于对方。他双眼如尖刀般的锋利,寒声道:“先生莫非当我宁波军拿不下你?”。
男人歪着头,思考片刻道:“宁波城内有诛神弩两百架,拿出五十架我可就头疼了”。
对方示弱,孔力武稍收怒色,看着他淡淡道:“若是两百架呢?”。
男人并不畏惧,乐呵道:“打不过总能跑的”。
孔力武不曾想对方如此从容,不竟挑起眉头,冷声道:“先生到底为何而来”。
男人笑道:“我说过下山前为你算过一卦”。
孔力武冷笑道:“我孔某人纵横沙场二十余载,还不曾让人指手画脚过”。
男人还是笑眯眯的,道:“可我是为了救你”。
场间一片安静,老道站在一旁仍旧缄默不语,貔貅还是保持着绝对戒备的姿态望着男人,雨水还在淋着,院内起了一阵雾气,如雾似梦,有些应景。
孔力武没有再咄咄逼人,而是深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我叫笛拙”
男人看出了他的顾虑,收起黄油纸伞,径直朝内堂走去,轻声道:“我到这里来,是天意”。
那老道原本自他说出名字之后脸部表情开始变的僵硬,直待听到‘天意’二字,垂在腰见的双手已经轻微的绷紧起来,仿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而忌惮到如此地步。
孔力武将老人的情绪尽收眼底,微蹙眉头。
“我来自山”
笛拙走进中堂,坐在镂空雕琢精益的金丝楠木椅上,望向不曾回过头的孔力武,淡淡道:“那座山叫昆仑,别名仙福胜地,有一处回天池,三处洞天,四处福地,七十二个山头”
“有掌教一名,八名副神官,十一名羽化得道者”
男人轻轻拨弄油纸伞柄,轻声道:“无论从人杰、地貌来说,都是唯一能与虚无缥缈的红灿山一较高下的大山”
孔力武了然,不过却未曾畏惧,宁波悍卒二十万,何曾怕过哪个?即使十一名神仙又如何,所以他仍旧不客气的皱眉道:“先生即便是高人,就更不该插手俗世间的事物”。
“我虽没有山里那些前辈一般的大造化,可掐指算天,在整个昆仑,也是小有名气的”
男人恢复笑容,道:“我摆下什么卦,那便是什么卦,我说这事我应该管,那就能够去管”。
不等孔力武发怒,安静中老道轻声道:“贫道今日算是瞎了眼”。
孔力武一愣,收敛火气。
男人摇摇头,笑道:“我仅是这年昆仑派遣游历人间搜刮典籍的跑腿货,除了会在阴阳间来回走走,别无它长,老先生无需高抬,倒是孔将军,望还是信了我的言语比较好”。
孔力武既然从老道言行中瞧出一些端倪,他即便如何自持此时都不能太过不给予对方情面,给身旁近侍一个眼神,待院内所有士兵全部撤出之后,回身走向中堂,坐于男人对面,淡淡道:“我先洗耳恭听”。
笛拙勾起嘴角,好象老早便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轻笑道:“夬履是为武断果决又小心翼翼地行走,贞厉乃预兆凶险之言,将军可否明白?”。
孔力武翻阅过易经,犹豫一下点点头。
笛拙笑道:“那现在我再问将军,还不清楚我在说什么吗?”。
孔力武安静的看着他似有似无的笑意,怔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孔某人不曾心里有鬼,又何来小心翼翼一说?”。
笛拙指指天指指地,轻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孔力武皱起眉头,脸色阴晴不定。
气氛骤然紧张。
老道瞥一眼孔力武,终归还是站了出来,朝男人做一辑,接下话来,“将军偏居一偶,手握重权,为免争议,言行谨慎一些不是错,这也是老道的注意”。
男人起身走向院落,屋檐下举头望天,叹道:“否极泰来啊”。
老道神色一变,思考片刻,瞥一眼孔力武,轻声道:“先生可否与我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