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挥掌在他脑门上打了一下,满脸的义正词严:“掌门和各位长老这么器重你,啊,九华派的灵丹妙药一大半都滚进了你肚子,门中哪个弟子有你这种待遇?你不感恩图报勤奋练功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没大没小的数落起为师来,简直就是欺师灭族,千刀万剐了都不为过”
“别啊,等弟子娶了媳妇再剐也不迟。”叶飞孤眉开眼笑的说:“对了师傅,昨晚你去哪里了?”
追风呆了一呆,心中一慌,脸上仍是无比的镇定:“我昨天在屋里静坐修练,干吗?”
“呜呼哀哉。老师你修出身外化身了啊。”叶飞孤故作惊讶的说:“我怎么又在钟红师姐的房间外看到了您老人家?”
钟红是与凌天啸一辈的门中元老,叶飞孤见了凌天啸,毕恭毕敬的喊掌门,对钟红就不那么客气了,仗着追风老头辈分大,恬不知耻的喊人家师姐。钟红生性随和,毫不在意,便也称他为小师弟,平素照顾有加,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问题的关键在于,钟红虽年近三旬,仍是个风韵犹存的单身少妇,在九华山飞云堂算是个顶尖儿的美人。堂中女弟子,要么五大三粗,要么青涩的直来直去,上下一般平,唯有钟红前凸后翘,雪白圆润,把个追风馋的嗓子发痒。老头也曾经壮着胆子去示爱过,结果吓得钟红见了他就施展飞天绝技,躲在云头里不敢下来。
追风听徒弟说起,蛮不在乎的说:“我就是去偷看她洗澡了,怎么样,又不是第一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花花肠子,昨晚你要不是去偷看她洗澡,老头我把脑袋跺了下来送给你。”
叶飞孤哈哈一笑:“师傅就是师傅,弟子什么时候能练得跟您一样没脸没皮,便可以真正出师了。”
“什么没脸没皮,净胡说,为师我只是不要脸不要皮罢了。”追风说完,忍不住问道:“这回是喝两杯酒,还是去串串花巷子?”
“师傅你自己玩去吧,弟子有正事要办。”
“少来。”追风瞪着大眼训斥道:“你会有正事?你的正事就是陪为师吃肉喝酒找女人,怎么,翅膀硬了,学会偷吃独食了?”
叶飞孤正色说道:“我做的那些事,师傅你该知道了吧。不是不孝敬你老,我赚的这一份,刚好够给凌樱买半斤精微草,看能不能对她的眼睛有所帮助。凌天啸不管她,没关系,我来管。”
凌樱虽是凌天啸的掌上明珠,却不怎么受待见,眼疾本非不可救药的病症,凌天啸偏偏一毛不拔,十数年来不管不问,好像是个陌路之人似的。叶飞孤看在眼里,心中极是不忿,立誓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凌樱得见天日!
追风老头看着他疾行而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谁没有年轻过呢,老头年轻时为了女人,做得更离谱。只是年纪一天天变大,心一天天变老,少年时不顾一切的勇气早就荡然无存了。忽然间,他就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冬日,婴儿脸上绽放出的纯真笑容。
人长大了,就不会再有那样的笑容了。
叶飞孤走后第二日,九华山飞云大殿迎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贵客:仙人!
仙人的降临,并没有像传说中一样云雾缭绕,宝气祥云,左手一只乌龟右手一条活鱼,胯下一头曲项向天歌的白鹤,脚踩五色流云。没有。这厮道貌岸然的从正门走进来,见着个活人便瞪一眼,趾高气扬的进了大殿,把一卷黄轴往凌天啸身上一扔,眯缝着眼说:“仙界有令,太冲界所有七飞通脉之人,皆是魔国奸细,一经发现,立即擒拿,交由仙界处置。有私放魔国奸细者,必处以极刑!”
说罢,一甩袖子,摇头晃脑的走了。
这仙人的高傲模样落在众人眼中,无疑滑稽可笑,可这会谁也笑不出声来。不为别的,只因叶飞孤便是七飞通脉之身!
所谓七飞通脉,是一个人的先天禀赋,修炼时,会从真元处涌出七道暖流,流贯全身,打通筋脉筋骨要比常人迅速七倍。这种天赋,万里无一,近百年来,也不过出了两人而已。
凌天啸及三大长老,正因为他是七飞通脉之身,才重点栽培,有点什么筑基的灵丹妙药,都用在了他身上。故而叶飞孤虽不怎么刻苦用功,修武进度却冠绝九华。
凌天啸的脸铁青的像是院子里的青苔,一语不发,几个长老则议论起来,都是怒火中烧的样子。
“辛苦十数年,却是养虎为患,这事倘若传扬出去,需惹天下英雄耻笑!”大长老龙晚痛心疾首的喝道。
“此子不除,九华一派数十年显赫威名,必将毁于一旦。掌门,等叶飞孤归来,请下令格杀魔国奸细,以儆效尤。”二长老魏剑深性如烈火,说起话来声如洪钟,整个大殿来回回荡着他苍劲有力的声音,一个杀字尤其响亮。
“话不是这样讲,你两人也未免太过绝情了吧。”三长老陶停生性不羁,好酒贪杯,与叶飞孤气味相投,自要替他说几句话:“飞孤是我们从小看起来的,他是不是邪魔外道,你们难道看不清楚?”
魏剑深冷冷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既是个魔崽子,便不会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