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了痛苦之海。
我的夜晚被那可恶的手凶恶地夺了去,这还不算,它还诱惑我,一会儿折磨得我下了地狱,一会儿亲热得让我升入天堂。
我的白天充满了梦幻般的回忆,在回忆里是幸福的活跃的,在回忆之外,只有痛苦,只有麻木。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在半生半死之间。
这样的生命状态使我痛苦。我的脑子除了痛苦与麻木,全是一片空白。
我痴痴地坐在办公室里,不像在读什么,写什么,看什么,而是在一个梦中期待什么。
一次,我偶然听到外面的鸟儿叫得很欢,我好像被触动了生机,于是想到外面走一走,可是,我又不愿见到阳光,不愿看到我或者别人的影子。
我不想把小娜的事告诉吴昊。我很想告诉他,我很想让他和我分享这个秘密。我觉得小娜很奇怪。也许她就是小琳。我敢肯定这两个人是一个人。但我觉得小琳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天还不塌下来。如果不是她,那么还有谁和她一模一样呢?连字都一样啊!这事让我想得头痛,让我走火入魔。吴昊也许能告诉我答案。但是,我还是没有告诉吴昊关于小娜的事,小娜的事总有一天吴昊会知道的。我只告诉了她小琳的事。我告诉这件事时我的声音很平静。
吴昊奇怪地说,这么简单就结束了,这怎么可能呢?在一起吃了那么多的饭。
我不愿说话。吴昊没弄明白,两个人的感情可能靠吃饭连在一起吗?说好听的,饭是人的需要,难听一点,饭进了肠子就是屎。我经历了,所以我明白了。这虽然有点晚。
今天雨后我看到了虹。虹很怪,它总是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联系起来,比如把小草跟太阳连在一起,把石子跟白云连在一起,把乌龟跟飞鸟连在一起。可是,没有一道虹能把我跟小娜连在一起,这让我很泄气,也让我很自卑。
这是个痛悔的日子,它拒绝一切解释。
她们使我的爱失去凭依。我很痛苦,爱一个人比恨一千个人一万个人更痛苦。
我望着办公室窗子上的玻璃,这是一种很可笑的东西,它虽然坚硬,却总是不堪一击;它最爱干净,却总是把所有的脏物摆在脸上。
透过窗子望出去,我看见一些人在那儿打扫垃圾。他们把打扫成堆的乱草等垃圾点火烧掉,纵然垃圾们可恶,然而,这些人怎么就可以随便点火呢?火能消灭一切吗?他们消灭了一种垃圾却制造了另一种毒气,他们比垃圾更可恶!
我的目光穿过窗子,我还看见一个人在屋顶上孤伶伶地走着,他显得很高,似乎要触着西斜的太阳,他很孤独,只有他的影子伴着他在瓦面上移动,他到屋顶上去干什么呢?我觉得我此刻也坐得很高,比站在屋上的那人还高。我坐在五层楼的地方,虽然我的身边坐满了人,可是,我比那个独自在屋顶上走的人更孤独,不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我心惊胆颤。
这是一个早晨,鸟儿的啼声在冥冥中把我从梦中唤醒。阳光明媚的世界不可一世地接纳了我。我成了它的俘虏。泪水淌出我的心房,眼角开始湿润,我恨那两个女人,我恨那只手,在她面前,我只能被无条件的阉割。
那边的房子里,有人在低低地歌唱。声音咿咿呀呀地传来,撕扯着我的心绪。我不想听它,它却顽固地挤入我的心灵。我叹口气,索性让自己听个痛快。
我妒嫉,妒嫉清风的自由,妒嫉流水的欢娱。
我无法正视你属于某一个男人的事实。
历史总是离我们很近,而不可捉摸的爱情总是离我们太远。
你对我难道就那么不屑一顾?
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可以阻止我对你的亲近,你却阻止不了我的爱,更阻止不了我的伤心与痛苦。
完全战胜自己的不是人,是圣,是佛。
用仇恨来治疗爱情的创伤,虽然极落俗套但仍然不失为一剂好药。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正如我无法让时间停止一样。
和自己的斗争最令人疲惫,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预感,转瞬之间,就使我进入了记忆发霉的梅雨季节。
你把一个新生的我杀死了,并且残忍地不屑地看着我可怜的尸体。
你什么都不能给我,但有一样就够了。你给了我青春的激情,让我感到自己还年轻,还生机勃勃。这就是纯粹的爱,我会因为你而敢于面对一切,因为你而充满信心和抗争的勇气。可你为什么要避开我?为什么把慷慨给我的又吝啬地全部拎走?
唯一我能拥有的,那就是对你的回忆。我老是偷偷地想你。这使我变成一个处心积虑提心吊胆的小偷,老是怕别人窥破我的心事。
你对于我的魅力,无可遏止无可奈何,正如那只常常伸出来扼住我喉咙的手。
我忘了谁曾经说过,爱情总是能找到自己的路。
痛苦的碎片总是能折射出些幸福与骄傲。
欲望之城
一条没有尽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