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蛟王身如蛟龙,驰人众军之间,双刀如月,左右猛劈,一直冲至领头将官面前。那人惊骇欲绝,举枪欲迎,青蛟王以臂攥住,大喊一声,闪电出刀,快若雷霆!
就见那人应声而倒,被青蛟王一刀劈于马下,嘴里大声惨叫,捂着脸颊,鲜血从五指间汩汩流出!
青蛟王看都不看他一眼,顺手扔掉臂膀中的长枪,挥舞双刀,在官军阵中来回穿梭,所到之处,或兵或将,纷纷落马。
后面的万山盟匪徒此刻更加气势如虹,嘴里怪叫连连,手持长矛大刀,趁势冲上!这一下好似虎入羊群,匪徒狠下杀手,大肆杀戮,上砍人头,下砍腿脚,瞬间将官兵杀得七零八落!
此时官兵抵挡不住,号令又不统一,有的向前,有的向后,全不知该如何做,团团乱转,偌大队伍顷刻大乱。众人进退不得,左右难遁,顿时人马杂沓,死伤惨重。
眼看官兵就要溃败,一个黑脸将军掣出刀来,举刀向天,怒吼了一声,竟单枪匹马朝着众匪徒密集处奔腾杀来!他手中的黑沉大刀,竟有九尺之长!凭借马匹冲力,如一道冷电般掠过万山盟匪徒,众人举起手中武器一挡,无不刀折剑飞,数颗头颅随那九尺长刀扫过,跳跃飞起,下方喷出道道血泉。
他身后跟着一小队骑兵,约有十来骑,凝而未散,阵势井然,此刻正跟着这黑脸将军在匪徒阵中来回扫荡!
黑脸将军一边冲锋,一边发出阵阵咆哮,在乱军中竭力约束部众:“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列四方阵,弓箭手射住两翼,轻骑兵游走呼应……”
但众官兵久不训练,贪生怕死,此时哪还顾得什么长枪手、游走呼应,一个个如失魂魄,倒拖长枪,往后亡命狂奔!
兵败如山倒!
万山盟匪徒此时也注意到以黑脸将军为首的十几骑,纷纷围杀过来。眼见四面匪徒即将围得密密层层,那黑脸将军见事不可为,长刀一指,十来骑兵如一股疾风,往北方一阵冲锋。他们人数虽少,却犹若猛虎下山,所到之处,匪徒人仰马翻,无人能抗,很快向北方那尚未合拢的缺口强行冲突而去!
水如烟瞧着那黑脸将军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九尺长刀,这是军门世家张家惯用的兵器,而且一刀数个人头,莫非他是张家新出的高手?”说罢一阵沉默。
此时官军的步兵满山遍野的乱跑,但早有万山盟匪徒纵身赶上,一刀一个,尽数劈翻!临死前惨叫之声,震天动地!
宁杨见到如此惨境,当真如遭雷击,目定口呆。匪徒分明人少,官军分明人多,且准备精良,谁知官军如此不济,以众敌寡,竟被万山盟匪徒正面击溃!
“怎么会这样,平原作战,正面交敌,朝廷的正规军居然打不过万山盟的反贼!?”宁杨目睹杀戮之惨,忍不住惊声叫道。
官军和万山盟匪徒这一场仗,官军一败涂地,几乎死伤殆尽!
水如烟听到宁杨的惊呼,回过神来,苦涩道:“大齐重文轻武,武备废弛,以前也有耳闻,但没料到竟至如此地步。而万山盟反贼大多是十万大山里面讨生活的山里人,常年面对艰苦环境,吃苦耐劳,加上万山盟内许多人本是弥勒邪教余孽,自从先帝当初剿灭到现在,也有几十年了,他们苦修《血杀魔经》,如今也不知道出了多少的千炷菩萨、百炷菩萨,即使一般的十炷菩萨,也远比官军强多了!”
宁杨来回踱了两步,仰天叹道:“这一来,官军久不经战阵,贪生怕死,万山盟骁勇善战,悍不畏死,官军岂有不败之理?”说到此处,胸中腾起一股悲壮之气。
望着山下官军尸横遍野,宁杨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当初他在赵文德面前进献剿匪之计时,绝对未曾料到官军和反贼正面这一仗打下来,全面溃败的居然是官军,与早先所想全然不同!
他的计策,首要一条就是能正面击溃万山盟帮众,这样才能将他们困于十万大山之内,摧毁其和外界的物质往来,如此才能令其陷入缺衣少食的困境。可如今正面交战,堂堂官军居然被盗匪击溃!
一念及此,宁杨心中如被毒蛇噬咬,痛苦难当:“万山盟匪徒声势浩大,如此下去,不知还会死多少人,不知有多少百姓还会失去家园、流离失所。原来自己献的计策,也只是书生谈兵,流于纸面而已。”
一时间,他站在山顶,茫然无措。
水如烟见宁杨昏昏沉沉呆立良久,柔声道:“宁杨,你在想什么呀?”
宁杨凝立半晌,低声道:“如烟姑娘,我要去打仗!”
水如烟惊道:“你……你说什么?”
宁杨沉默半晌,说道:“如烟姑娘,万山盟这次造反,一定害死许多人,这一次叛乱,也不知何时完结。”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想与其去丹霞派修习道法,还不如去军队,拾起弓马保家为民的好。”
水如烟看他一眼,见他心意州决,并不明言相劝,纤纤玉手一指山下道:“咱们下去看看!”
此刻战事已停,二人来到山下的战场前,只见满目疮痍,尸横遍野,鲜血将草地都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