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跟小伙伴炫耀一下,却换来一场嘲笑。
他默默坐回到车厢最后的位置,这是他的专属位置,没有人和他坐一起。
只能听着车厢前座同学们嬉笑,听他们聊昨晚电视上演的连续剧,谈某品牌有出了哪一款新鞋等等。
黎邪家里很穷,没有电视,不知道他们在聊的是什么话题,根本融入不了他们的谈话。
衣服鞋子也永远都是那一套,如果同学们和他聊衣服鞋子,那肯定是因为他的衣服或者鞋子又破了一个洞而遭到同学的耻笑。
他望着车窗外发呆,脑海里回荡着银狐的影子,银狐在夜晚真的很美。
很可惜这么漂亮的动物却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
那只银狐楚楚可怜的神态就印在了黎邪的心里,并不是它受伤的痛苦表情。
而是它那一种身负重伤,却又孤立无援的恐惧。
那只银狐在那片丛林生活一定也很累吧,沙门市郊从来没有人发现狐狸,它一定是很孤独艰难的在维持生存吧,没有同类,还要躲避人类的猎杀。
这让他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被同学们孤立,但他却是多么想要融入大家。
每一次想要靠近,却总是受到伤害,这比肉体的伤更让人感到心寒。
难道就因为生在通灵世家,难道就是因为现代化的发展,就容不得他们黎之一族吗?
科学对自己无法解释的现象就要迫害吗?这是科学应该有的真理吗?
黎邪曾经憎恨自己的出身,却也可怜自己的家族。
上数百年,黎家通灵稽神之技名响天下,民传其能呼风唤雨,召唤鬼神。曾经富甲一方,润泽六合。
连东边的解易国也膜拜其神乎其技。甚至曾经请黎之家族到解易国担任护国师。
不料世道变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战后拥有现代科技的塞恩教掌握政权,眼里当然容不下残留的旧制崇鬼余孽,进行了大量惨无人道的屠杀,还打砸掠烧。叫得人民再也不敢提论鬼神。
于是几百年历史的鬼魅传说和驱魔行当毁于一旦。
残存通灵者敢怒而不敢言。只得乖乖就范。从新改行就业,从最基础的行当做起。
有的从商成功,但却也从来不敢向外透露半分,这可是杀头的宪律。
但是大多数驱魔、解咒、镇宅、放蛊几十年,已然不知道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了。
只能做着最辛苦最底层的生意,疗养余生,企盼格局变化。
而作为最封建的势力黎之一族,处处遭人排挤,不准进入学堂,不准从政。
还有各种各样的规定,反正目的只有一个,限制黎家东山再起。
黎邪回到家,就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父亲在客厅喝闷酒。
一般这个时候黎邪会尽量避免和父亲说话。
所谓酒鬼难缠,暴戾成性。尤其是一生郁郁不得志之人,最会将怨气发在家人身上。
黎邪父亲黎既,从小和小邪一样,受尽欺辱,背负一个施展不开的人生。
四处碰壁,庸庸度生。最后在沙门市谋得一工地铲石技工之职。
贫苦人身无长物,却娶了林家小姐,林家与黎家是世交。
林小姐因为从小左瞳横生翼翅。自古记载,重瞳也就是一个眼睛里有两个瞳孔。
上古重瞳的人一般都是圣人。
三皇五帝之一仓颉,旷古绝今西楚霸王,十六国时期横扫西域的后凉国王,均为重瞳。
而黎邪母亲林雨凤却是三瞳,不祥样貌,最后连半边脸都也变了颜色,成为白半脸。
所以父亲黎既很嫌弃这个夫人,把郁郁不得志都归因于她。
父亲一受气就喝酒,一喝酒就殴打妻子。
黎邪还小,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每每想要上前制止,都会被他母亲唤回房间,母亲担心父亲连黎邪也打,不想他从小遭此罪过。
黎邪从小就懂事,总会在事后母亲哭泣时递上一朵紫阳花,紫阳花是象征希望与未来的花卉。他告诉母亲要坚强,这样的日子会过去的。
母亲把紫阳花都收集起来,默默承受这一切,把希望寄托在小黎邪身上。
有时候不喝酒的爸爸还是很和蔼的,在休工时还会带全家去游乐园。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很久,黎邪慢慢长大,在他15岁生日那一天,他高高兴兴的回家。
在路上还摘了一朵象征希望的紫阳花。等着回家送给妈妈,一直以来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一家人给他庆祝生日了。
没想到回到家看到的景象却让他震惊。
回到家看到母亲在角落哭泣,原来又是父亲在工地受气后,跑去喝酒了。
父亲喝完酒发酒疯,回家把母亲准备好给黎邪过生日的那块小小的蛋糕打翻在地,这样一块蛋糕不知道母亲是省吃俭用多久才有闲钱买的奢侈品。
黎邪把地上的蛋糕收拾起来,强忍住眼泪,把还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