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鸣儿支了那笔钱。”独孤宇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父亲。孩儿的麾下的矿产组在明月城附近发现了一座新的银矿,急需银子做前期准备,所以我把那笔钱转过去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和父亲说。”独孤鸣不急不慢地说着。
“原来如此,矿产组发现新矿,做的不错。不过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要先和家中几个长辈通通气,你先坐下吧。”独孤宇满意地点点头。“刘掌柜,这十万两银子虽找到下落,但也是从你手中莫名流失,你仍然要负责任,不过念你多年为独孤山庄在外奔波,就不再惩罚你了,出庄去吧。”
这一句话虽然将刘掌柜革了职,但能逃过一死也是非常难得的了。刘掌柜拉着自己哭哭啼啼的媳妇叩首离开大厅。
独孤宇推着木轮椅来到主座前,阮花娘立刻起身站在他身后,规规矩矩地一动不动。
独孤宇看了餐桌一眼喊道:“上菜。”
门外立刻有下人端来一盘菜,摆在独孤鸣身前。
独孤鸣脸色一白,但立刻又恢复过来,略带惊慌道:“父亲只给孩儿一人上菜,孩儿诚惶诚恐不敢独占。”
独孤宇双目紧盯着独孤鸣,严肃的说:“没事,你先吃,吃完他们就有了。”
独孤鸣看了看独孤宇又看了看盘中的菜,拿起筷子夹了一口,但是没有往嘴里送,因为这盘菜有些眼熟。“父亲,不知孩儿的这盘菜可有名字。”
独孤宇笑了笑。“名字,我还真不知道这菜叫什么名字,不过我倒是知道这菜的主料。一味是丁目鱼,另一味就是你送我的那盆君子兰。”
云逸听了这番话心道:没看出这老头挺毒的吗,孤独鸣要是吃了这盘菜可没人救的了他,这也真是现世报。
独孤鸣听完这番话大惊失色,手中的筷子啪嗒啪嗒的直响,夹起的菜早已掉下。本已苍白的脸色开始滚落豆大的汗珠。
“怎么还不吃呀?”独孤宇一字一字的说道。
“孩儿…孩…儿…这…这…这…”独孤鸣吓得魂飞魄散。
站在独孤宇后面的阮花娘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吓成这样不满的说:“老爷,看着老实的孩子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他不喜欢吃就别让他吃了。”
独孤宇忍着怒气示意阮花娘近身,甩手一耳光将阮花娘打飞到一边,怒骂道:“他不吃,你去吃!”
阮花娘左手支身,右手捂着通红的脸孔,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都不敢擦拭。她不明白为何自家老爷会如此暴怒,自她进了独孤家门还从未被打过耳光。今天这一句话就把几十年的夫妻情分都打没了,想到此不禁流下眼泪。
“鸣儿为何还不动筷?”独孤宇厉声道。
“我…我吃…”独孤鸣颤抖着夹起菜,还未拿起又掉落下去,如此反复几番,始终没能夹起菜送到嘴里。
整个宴会厅只能听到那啪嗒啪嗒的筷子声,除了云逸和慕容彩依每一个人都挺直了身一动不动,眼神也是直视前方不敢随意转动,生怕雷霆之怒降到自己头上。
“来人!去伺候大少爷用膳。”独孤宇命令道。
独孤鸣知道再也瞒不过去了,瘫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我不玩了,我不吃。我不玩了,我不吃……”俨然一副痴呆的模样。
“哼!孽畜,来人将他压入祖庙,稍后请祖宗法典。”独孤宇失望道。他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大儿子竟是谋害自己的凶手,可是事实证明了一切。
这究竟怎么回事呢?说起来话长。今年在藏剑山庄的剑阁比试中独孤南以微弱之势惜败于剑十三,因而名声大涨。独孤宇得知后倍感高兴,他觉得百年后将独孤山庄交给独孤南打理,那么山庄的势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有机会的话也未尝不可取藏剑山庄而代之。只是他的用意被一直虎视眈眈庄主之位的独孤鸣获悉。
独孤鸣是长子嫡生,独孤南是次子庶生。独孤鸣那能容忍次子庶生的独孤南爬到自己头上,可是在一些方面他确实比不了独孤南,这令他茶饭不思,愁眉不展。于是他的亲信刘掌柜就出了个釜底抽薪的主意。
刘掌柜其实是天下盟埋在独孤山庄的一枚暗钉,针对独孤山庄的各种阴谋早已酝酿好了,正好借此行事。没多久天下盟的凤吾子护法(精瘦汉子)秘密会见了独孤鸣。事后独孤鸣从凤吾子那里得到了黑木花,这种极似君子兰的花草本身无毒,只有和丁目鱼混吃才会产生剧毒,这也是凤吾子早年走江湖偶然得来的秘方。这种剧毒毒性很强,非常难解,一般人根本没见过,所以中了几乎必死。
独孤鸣将黑木花当成君子兰献给父亲,隔了许久又在家宴上巧用丁目鱼激发了独孤宇体内的剧毒。这件事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却被绝尘谷的祛毒丹挽救了回来,天衣无缝的事情又被云逸获悉。云逸告诉了独孤南,后者经过一番精细的调查,又及时汇报给逐渐康复的独孤宇,这才有了今晚这一幕。
云逸和慕容彩依一人一马慢步在出城的路上。他一直唏嘘大家族的冷漠无情。“彩依,幸好你们家就你一个,不然你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