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骡子啃向顾大娘的时候,顾大娘本能的反应,使劲推了一下骡子的头,揪住骡子的耳朵,趁着骡子摆头的劲道,一骨碌站了起来,伸手抄起放在旁边的牛鞭,对准了骡子的头,唰的就是一鞭,边打边退,惊叫的大喊:“小正他爸,快来,骡子中邪了!要吃人!”
夜深人静半夜三更,打呼噜能传半个村庄的农村,顾大娘的叫喊却像石沉了大海,郑建党没醒,邻居没醒。不但人一个没醒,竟然狗也一个没叫,郑小正家的,邻居家的!都没有!
“当家的,你赶紧起来啊,骡子和抓破天要害我啊”顾大娘喊着甩着鞭子,使劲的拍着关着的柴门,啪啪的震山响。
四周寂静依然,只有抓破天笑嘻嘻把玩着那块青馒头,骡子瞪着凸出来的眼珠子,鼻子里喷着气,迎着鞭子一步步的逼向顾大娘。
随着骡子的靠近,顾大妈感到一股阴冷随之靠近,那冷如同冬天里走雪地湿了棉鞋一样,湿冷能刺透骨头!是夜,早已是开春耕作的季节,就算是咋暖还寒,也没有这逼人心肺的阴冷。
顾大娘但见怎么拍门,郑建党都没有动静,顾不得妇女的矜持,急的一脚踹在门板上,柴门应声而开,顾大娘大喜,门没锁!门当然不会锁,家里还有人没回,谁家会把门锁上呢?
顾大娘考虑不了那么多,闪身进了门,手忙脚乱的插上木栓,背靠在门板上,用力的顶住柴门,喘着气,手抚胸口,暗自道:“家神保佑,家神保佑,还好,这该死的郑建党没有插门!捡了条命啊”一边想一边往里走,气呼呼的要去找郑建党算账!
顾大娘只迈了一步,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面前的地方不是顾大娘自己熟悉的院子,而还是自己家门口的那个胡同,对面的墙上还有一个自己家的柴门,抓破天和那匹疯掉的骡子,背对着顾大娘正在推顾大娘家的柴门。推门的力道,弄得柴门咯咯吱吱的怪响!
顾大娘的惊叫,惊动了骡子和抓破天,两个一起机械的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向顾大娘,又一步步走向顾大娘!
“我的那个娘唉!”顾大娘赶紧拉开插门板,重新打开柴门,闪身出去,可不容缓的关上!双手紧握门栓,头埋在两个手里,不敢回头看。
“嘻嘻,妈,你看馒头!馒头回来了!”顾大娘背后传来了抓破天的声音。
顾大娘慌忙回头看外面,捂着嘴不敢叫出声来,吓瘫在了门旁动弹不得,门外的情景竟然和门内的一样,又是那个胡同,又是背对着顾大娘的抓破天,疯骡子!
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别说是一个妇女,就是大老爷们儿遇见这事,也得吓的腿软,
听到门响,抓破天和骡子又转过身来,慢慢的向顾大娘靠近,这次顾大娘没有走,她想走,却走不了,她浑身软的像面条一样,根本不听自己使唤。
抓破天笑嘻嘻的走到顾大娘面前,双手捧着顾大娘的脸,散乱的头发和哈喇子散落在顾大娘的头顶,顾大娘只感觉一股很大的力气将她提了起来,就像大人捧着小孩子的脑袋一样提了起来,自己竟然毫无还手的力气。
抓破天把顾大娘的脑袋捧到了骡子的嘴边,笑嘻嘻的说:“妈,你吃,嘻嘻,妈,你吃馍,这个馍大!嘻嘻!”
“咯!咯!咯!”骡子又咧嘴笑了起来,伸舌头在在顾大娘的脸上舔了一下,像是小孩子在贪婪的舔着一块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