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便在南秋赐将要踏出树洞的一瞬间,那老者忽然开口了。
南秋赐心头一喜,忙拉着时圆明复还洞内:“前辈转变心意了?”
那老者冷笑道:“你想得倒是挺美。”
“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被别的魂元钻进识海中,不管是否被成功夺舍,难免埋下日后走火入魔的种子,便是彻底丧失理智,沦为修罗魔道,也是大有可能的。”
“故而,你被人夺舍的事情万不可让宗门知晓,否则日后对你严加看管,非但于修道一途再无指望,只怕连行动自由也是一种奢望了。”
“也即是说,老夫乃是帮你除去夺舍魂元的不二人选。”
说到此处,忽而笑了笑:“再者说,那夺舍的魂元此刻只是暂时被我法力镇住了,再过一时半刻,便要苏醒了。你便是想找别人相救,只怕也是鞭长莫及。”
南秋赐听罢,呆立原地,半晌不能言语。
时圆明这才晓得此间门道,不由气道:“南兄,岂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既然此事牵扯诸多,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了解了痛快。”
“这位老伯既有心救你于危难之际,你自当痛痛快快答应了。倘若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救命良机,你生死难测,我也要良心受罪了。”
“至于我身上的毒,发作尚有时日,大可以慢慢想法子。”
那老者又道:“你这小女娃未免也太过天真了,倘若阴阳蚀心丸之毒轻易能解得,这小子何必如此烦恼?”
“此毒稀有罕见,毒性诡异,如蛆附骨,这些我就不必多说了。”
“要想化解此毒,唯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服下解药,这当然最简单易行。但如果可以拿到解药,你们两个也不必来烦扰老夫了。”
“第二个,便是想办法请来一位天人境的高手,为你运法祛毒。”
“我人族修士之中,突破天人境的高手不过双掌可数,只凭你们两个恐怕无缘得见。便算是能侥幸碰到一位,他凭什么耗费精力为你祛毒?”
“至于宏然大陆之上的其他异族,每一族最多不过两三个天人境等级的高手,你们更不用指望了。”
时圆明拱手道:“多谢前辈好意提醒,这毒如此难祛,我也终于醒得。前辈的为难之处,我也能明白。只是南兄性命之忧近在眼前,谁急谁缓,一眼便知,我们已无需再做选择了。”
转而又向南秋赐道:“南兄,此时已容不得你谦我让。倘若你真的被满天夺舍,恐怕连我也要立时陷入危机之中,随时要被此獠觊觎诛杀的。”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再诚挚不过。
南秋赐也晓得其言不假,沉默良久才郑重道:“时姑娘,南某便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要为你寻到解毒之法!”
时圆明笑道:“你全不必感激,要知道我也有为自己考虑的。”
南秋赐却不再回她,向老者回道:“前辈,你的要求我答应了,还请助晚辈一臂之力,以免这恶僧回过神来,再来寻我的麻烦。”
那老者却似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这小女娃性子倒是对我的胃口,可惜了。”
转而又向南秋赐道:“慌什么?有老夫在此,谅他也不敢造次。”
“老夫让你帮我做的事,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大简单,你也需晓得此间来龙去脉才好。”
南秋赐便松了一口气,只道愿闻其详。
那老伯却久久不再说话,仿若跌入了对往昔无尽的回忆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说道:“你二人当须谨记,老夫今日所言,决不许第三人知晓。否则,泄密之日,便是你们葬身之时。”
二人自然答应。
便听老者接着道:“说来老夫也出生云隐宗,数十年前被时任掌门“踢云怪”陈国志选做了身练堂长老。”
南秋赐似是先前就对这老者身份有所猜测,并不甚奇怪。
不二受老者言传身教两年有余,也早就猜测他与本宗大有关系,此刻方得印证了。
此时方值正午,但空山鸟兽不闻,树洞内也一片寂静,那老者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悠悠荡荡,似虚似幻,如云若雾,时、南二人不禁觉得浑浑噩噩,眼生实境真像,仿佛着了幻境之术,置身于老者所述往昔之中。
但定睛一瞧,人却还在树洞之中,依旧是徒墙四壁,四目相对,别无异样。
南秋赐这才晓得老者根本未曾运用任何法门,只凭自然而然的说话声便叫二人如临其境,只凭这份本领,便可说高深莫测,难以言喻。
那老者接着讲道:“二十二年前,本宗得来宗盟黄牌调令,说是傀蜮谷恐生巨变,要我等尽出精英支援。”
“陈掌门得令,便率本宗数位长老师叔,以及精英弟子百人,连夜赶至傀蜮谷一带。老夫自然也在其中。”
“抵达之日,方晓得傀蜮谷一带的空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变得极其不稳定。只三五日的功夫,就裂开五道巨大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