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话音方落,树洞里霎时间变得阴森可怖。
时圆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吓得转身便往洞外逃去。
可一抬头,洞口已然被封住了。
日光直照过来,那人冰凉的影子投在自己身上,像是死亡宣判将要降临。
她拔出钢剑,做好了生死一搏的打算。或者说是以卵击石。
便在此时,一道红芒从洞外一闪而过,瞬时落在南秋赐的背上。
他整个人像被闪电击中一般,浑身猛地一震。
紧跟着,似风筝断了线,直直落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时圆明目瞪口呆瞧着这一切,半晌才道:“是谁?”
却无人回答她。
“多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这声音着实虚弱,但无疑是来自南秋赐。
时圆明低头瞧去,南秋赐的眼神也好似恢复了清明。
“南兄,到底怎么回事?”
南秋赐身子仍是虚弱不堪,但显然比之前要有好转:“时姑娘,你何苦来管南某的闲事?差点将自己的命葬了。”
便将满天夺舍的来龙去脉大抵与她说了。
时圆明从未听过夺舍一说,亦是禁不住有些害怕。
但回头想来,倘若自己知道身处如此险境,多半也不会丢下南秋赐独自逃生的。
只不过,却不会像现在这样走钢丝一般涉过险滩,总会有更妥善的办法。
她忽然想到什么,不禁笑道:“之前,满天控制你的身躯到了贵宗宗门,接连说错了几遍进门的口诀,是不是南兄通过某种方式有意提醒我呢?”
南秋赐点了点头:“那时候我被满天制服了,意识尚未彻底清醒,只好靠些小聪明……”
正说着,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沙哑的老者声音:“臭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二听了,心头便是一通急震。
这声音他听了两年多,再熟悉不过了。
便不由地四下张望,想瞧瞧那老者究竟在哪里,长得什么模样。
但观瞧半响,却毫无所获,只落了一个失望。
南秋赐回道:“前辈方才已听我说了缘由,何必明知故问。”
那老者没好气道:“遇到性命之忧倒是想到老夫了。”
稍作停顿,又问:“我之前与你说的事,你可想清楚了?”
南秋赐勉强坐起身:“晚辈有两件事相求,只要前辈答应了,晚辈也愿意一效犬马之劳。”
那老者忍不住笑道:“事情一件未做,倒与我谈起条件了。”
“让老夫猜一猜,你想求我的事,第一件便是将藏在你识海之内的魂元除掉罢。”
南秋赐自然点头称是。
那老者又道:“第二件,大概与你身旁这位美若天仙的凡人女子有关。”
“若老夫所瞧不差,她不久前服下了阴阳蚀心丸,急需解去毒性罢。”
时圆明大吃一惊,想自己和南秋赐对阴阳蚀心丸一事根本一字未提,也不知这老者如何猜到的。
南秋赐听了,立时跪倒在地:“前辈,倘若你能答应,晚辈必定感恩戴德、万死不辞。”
时圆明听到此处,也一并跪了下来:“倘若前辈能化解晚辈身中剧毒,所需报酬自由我一力承担,无需南兄替我奔波受难的。”
南秋赐刚要开口劝解,却听那老者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倒是情深义厚。倘若退回十年前,老夫力有所及,自然会帮你们一把,以解性命之忧。”
“但如今我法力亏空,寿元可见,已然力有不逮了。照实说,这两个要求,我只能答应一个,你二人商量着看罢。”
南秋赐听得一愣:“前辈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晓得你已然打通……”
那老者冷笑一声:“没错,我的确突破了天人之境,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着实沉重。”
说到此处,又叹了一口气,转而声色一厉:“臭小子,你觉得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南秋赐听罢,满脸苦涩:“要我命也。”
时圆明却是洒然一笑:“既然如此,还请前辈专心为南兄解去性命之忧,我的事便不必烦劳了。”
南秋赐一怔,扭头去瞧她,只见英气朗朗,浩然长空,远比自己坦荡潇洒一万倍。
默了半晌才道:“我的性命可以不要,但时姑娘的毒一定要解。”
时圆明微笑道:“南兄何必谦让,你不是讲过,我身上的毒大可以去请贵宗长辈瞧一瞧的。”
南秋赐苦道:“若是这般简单,我何必如此烦恼?”
“阴阳蚀心丸之毒,如若寻不到解药,便只能请突破天人境的高手运法逼毒了。你需晓得,本宗之内,自掌门而下,没有一位天人境高手的。”
时圆明似乎早就知晓此事,仍是笑着回道:“那又如何?叫我平白无故接受这位老伯相助,再让南兄你饱受夺舍之苦,我是万万不能心安理得的,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