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一句喝罢了,不作半点停顿,挥起一掌,呼出一道雄浑法力,化作一团厚重密云,哗的撞向密室门口。
只听“轰”的一声,那整面墙稀里哗啦碎了,又扬起一片黄扑扑的灰尘。
李青云一跺足,整个人似风吹云动般,眨眼间遁入灰尘之中,从废墟之中拎起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登时惊呆了:“随云?”
不二瞪大眼睛瞧去,只觉得这女子面貌丑陋,脸生得很,应当从未在云隐宗见过的。
满天也有些好奇:“这人是谁?”
南秋赐默了半晌:“姜随云,掌门师伯的结发之妻。”
不二听得一惊:“早在宗内便听说,掌门夫人二十多年前便离奇失踪了。此时应是十多年前,她分明还在宗内啊。”
李青云则连忙将姜随云扶了起来,轻轻抱在怀中:“你怎么回来了?”
姜随云吃了李青云那一掌,早就五脏六腑破裂,此刻强撑着一口气,却不回答李青云的问题:“师兄,《秽土卷》罪孽深重,万万沾不得……”
说到这里,嗓子已然发不出声了,痴痴看着李青云,又过许久,睁着眼睛就断了气。
李青云眼睁睁的看着结发妻子亡故,原本就泛红的眼眶更添湿润。不一会儿,泪水似大雨将至,从眼眶掉落,顺着脸颊奔流而去。
“随云啊,我错了!”
哀嚎声在密室之内凄凉地回荡着。
满天冷笑道:“贵宗掌门杀人灭口的好手段真叫人佩服,可见与我等‘百恶榜’上的修士也是同道中人。”
说到百恶榜,故意咬了重音,大有嘲讽之意。
南秋赐回不过神来,半晌才道:“你,你胡说什么?掌门师叔误伤了……”
满天笑道:“贵掌门夫人站在门外,没有隐藏丝毫的气息,李青云难道连自己的老婆也认不出来么?”
南秋赐辩道:“方才正是掌门师伯天人交战之时,心情激奋,一时不察也理所应当罢。”
满天道:“倘若真的是心情激奋,难以言喻,恐怕连门外有人也察觉不见吧?”
“便算是他因为亢奋没有认出姜随云,但后来看清楚了她模样,知道她受了重伤,为何还不渡去法力相救?虽然未必管用,但总比眼睁睁看着要好。”
南秋赐回道:“如何不救?你看掌门师伯右手抵着夫人丹田内海,正是向其中渡气呢。”
“再者说,倘若是掌门真的是想杀人灭口,他此刻为什么哭的如此伤心欲绝?这密室里四下无人,他又无须做戏给人看的。”
满天嘿嘿冷笑:“一个人喜欢骗别人,那总归是容易揭穿的。倘若他连自己都如此卖力、情不自已地签去欺骗,那才叫个不露痕迹呢。”
南秋赐哼了一声:“你若是如此胡搅蛮缠,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二听了,却是心下渐凉:“不对,南秋赐说的不对。掌门的手虽然一直抵着夫人的丹田,但在夫人断气之前,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半点灵气波动的。”
“那就没错了,他一定是专等夫人过世了,才施法相救,此时自然无力回天了!”
“南秋赐一心想为掌门辩驳,自然瞧不出来。倒是满天冷眼旁观,再加平日心狠手辣惯了,才能如此推测。”
他越想越觉得事实如此,心里不由地乱成一团麻。
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杀人灭口么?”
登时心头一惊:“假如他不打算修行《秽土卷》,自然也不用杀人灭口的。眼下既如此做了,那即是说……”
念及于此,竟然不敢往下想了。
往后李青云说了什么,南秋赐说了什么,满天又说了什么,他通通不记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青云收起了秽土卷,站起身来,抱着姜随云便出了密室。
待他走后不久,南秋赐才问满天:“眼下如何是好?”
满天回道:“秽土卷落在贵宗掌门手里,以你眼下的实力,想要得手只怕千难万难,只能小心观望,伺机而动了。”
南秋赐虽然老大不愿意,但也的确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默认了。
又过良久,二人保定李青云人已走远,满天才驭使南秋赐的身子往外走。
过了正和殿黑漆漆的大堂,出了门。
凉飕飕的冷风横刮过来,勾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天空中的乌云将月亮密密实实遮住了,累得天地间一片黑暗。
又行了几百丈,想来已无甚危险,再加法力耗了不少,便匆忙解了隐身术,径直往住处返去。
忽然听见阴森森的一声:“阁下,今晚倒是看了一场好戏!”
正是李青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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