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姑娘,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性命危急呢?”
南秋赐的目光中凶相毕露。
时园明立时明白了,先前他虽然离开了,但却并未走远。
不知隐藏在何处,远远的观察自己。
先前那个云隐宗弟子,还有方才的掌门,皆是他不知用什么办法假扮的。
而且很显然,自己原先的猜测并没有错,他早就对自己包藏祸心了。
事到如今,想来想去,唯有拖字一决了:“南兄真的想知道?那就要从咱们和魁木峰告别的时候说起了……”
话未说完,南秋赐冷笑一声,整个人已然化作一道虚影,闪到了门口,将时圆明的退路封死了。
时圆明心头一凉,知道这是要赶尽杀绝了。
连忙岔道:“南兄,你身后是谁?”
南秋赐却是嘿嘿一笑,全然不理会她。
抬起手臂,注足十成的法力,便要一掌拍向时圆明的天灵盖。
时圆明连忙拔剑,内力注灌剑体,自下而上挥出,一道剑气直冲南秋赐胸口划去。
“不自量力。”
南秋赐一声冷哼,念了一个“嘛”字,一团黑雾从口中轻吐而出,瞬间在身前化作一道黑色屏障。
时圆明的剑气眨眼而至,却一头扎进黑色屏障中,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
不二见了,忍不住大惊,南秋赐使得这一招,他分明在福喜院的地道之中见过的。
时圆明却是顾不得这么多,猛地垫足,疾向后退去。
方撤了一丈,忽然觉得身后有人。
头也不敢回,便是疾顿身子,反向前冲。
但已然晚了,一股劲风刮过后脑勺,显然是南秋赐的杀招到了。
凡人的武技如何能与修士相比。
时圆明已然脊背发凉,只道今该命丧于此。
但稍作等死的姿态,那夺命一招却迟迟未到。
一转头,却瞧见南秋赐蜷缩着倒在地上,额头凝起豆大的汗珠,神情扭曲,仿佛正在经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
时圆明稍松一口气,便是站稳身子,边瞧他,边琢磨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只稍作寻思,便晓得保命要紧,抄起宝剑,照着南秋赐的脖子抹去。
剑锋方擦到他喉头,忽然瞧见他抬起头来,怔怔望着自己。
目光之中,充盈哀求的意味,好像在说:“快点,快点杀了我。”
时圆明心头一惊,反倒停了手:“南兄?”
她先前之所以毫不犹豫要取他性命,自然是万分肯定这人绝不是南秋赐。
但方才那个眼神……
她在脑海中挣扎了一番,却已然有些下不去手了。
心中暗道:“我听说这世间有邪魔外道,可以扰乱人的心神,南兄莫不是中了邪吧?”
想来想去,还是该去请云隐宗的高人过来瞧瞧。
魏不二亦是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心中觉得好不奇怪。
便在此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一轻,化作一团暗芒,从时圆明的袖口飞了出去,一头扎进南秋赐的身上。
紧跟着,便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自颅内炸开,痛得他几乎要昏过去。
强挺过一阵剧痛,忽然睁开眼睛,瞧见时圆明转身要奔出门外。
手臂便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一股法力自丹田涌出,化作一朵灰色的云彩,轻飘飘追了过去。
时圆明眼看将要踏出房门,忽然觉得脚下一沉,似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从背上钻进了身子。
紧跟着,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身子立时绵软无力,倒在地上失去意识了。
便在此时,不二颅内的剧痛再次猛烈袭来。
痛到了极致,下一刻又凭空消失了。
不一会儿,又再次袭来。如此不停反复,便好似法华寺的和尚用木槌敲钟一般。
不二分明可以感觉得到,在这具身体的脑袋里,有两个虚虚实实的圆球,在相互猛力地碰撞。
左边的圆球要稍微大一点,总是将右边的圆球撞得退后好远。
每次相撞罢了,右边的小圆球体型就会变的小一些,仿佛是被大圆球吞噬了身体的一部分。
那小圆球被越撞越远,渐渐到了根本退无可退的去处。
眼看就要被大球逼到绝境,不二耳内忽然传了一个颇为虚弱的声音:“你若是再这般苦苦相逼,我宁可自爆魂元,也要将你重伤了。”
不二听得真真切切,这声音正是南秋赐的。
下一刻,却是大吃一惊。
只因耳边又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说话声:“施主这又是何必,你也晓得,魂元一旦自爆,便再无轮回转世的可能,就算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倒不如咱们两个放下嫌隙,重归于好,共商大计,看看怎么把《秽土卷》拿到手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这徐和慈悲的声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