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南秋赐的模样,显然没有与自己共赴酒楼痛饮一番的意思了。
时圆明怔怔瞧了他半晌,神色稍黯,但也不再勉强。
二人出了河田镇,便是再无无闲话,只顾埋头赶路。
不过三五时辰,天将黑了,终于到了一处矮山附近。
时圆明问了南秋赐,才晓得竟是到了云隐宗山门脚下。
便有些纳闷堂堂宏然九大宗之一的云隐宗,怎么会将宗门建在如此不起眼的地方。
南秋赐则一挺身飞遁在半空之上,四下打量了一番,琢磨大概是此处了,口中念念有词:
“云退山起,现我宗门。云自为隐,现我善缘。”
原来,念的竟是召唤山门的口诀。
不过,显然是他离宗日久,竟然有些生疏。
接连试了五次,换了三段口诀,才引得山门内灵气四溢。
下一刻,周遭景致剧烈地扭曲开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揪扯此界的空间。
不一会儿,一道丈许长的巨大裂缝凭空而现。
时圆明放眼瞧去,只见裂缝之外,仍是矮山丛林,绵延无垠。
裂缝之内,却是山峦叠嶂,宏伟壮丽。
三座千丈山峰,各具气象。数座殿堂,大气磅礴。
仙气缭绕的白云飘荡,苍苍翠翠的山林遍布。
数十个身着黄袍的身影恍若仙人般穿云过雾,直如传说的仙境一般。
南秋赐拉着时圆明的衣袖,飞遁而上,入了宗门。
时圆明初入修真门派,自然处处大感好奇,神色顾盼之际,极想四处瞧一瞧。
南秋赐却只拉着她直奔宝练峰的方向。
路上遇到师兄弟上前叙话,他也是爱答不理,敷衍而过。
有人问起时圆明,他更是讳莫如深,摆手拒答。
一路埋头遁行,直将时圆明安顿在自己屋内,才与她道:“按本宗的宗规,凡人是不得进入宗门之内的。我带你入宗,自是担了干系,故而不便与师兄弟说起你,还望姑娘莫怪。”
不二听了,心中暗道:“本宗的宗规什么时候多了这一条?摆明是胡说八道,若是不准凡人入宗,哪里来的这些俗事掌管和杂役?”
想到这里,自是疑心大起。
却见时圆明微微一笑,只道不碍。
南秋赐见她并无不满,便又作叮嘱:“如此,还要委屈姑娘在这屋里待着,切莫踏出房门,以免叫旁人看见,徒生事端。”
“待南某与师尊请示过后,拿定了解毒之策,再与你细细说来。”
时圆明点头笑道:“有劳了,多谢了。”
南秋赐交待妥当,便从房内告退,不知去了何处。
时圆明待他离去好一会儿,保定瞧不见人影,这才收起了从容自若。
从屋内寻见纸笔,在上面匆匆写了几句话,捏成一个纸团装进了袖子里。
人是小心翼翼从门口探出脑袋,的确瞧不见南秋赐的身影后,这才从屋里走出来。
一路疾纵轻功往山下去,半道遇见一个云隐宗的弟子,便问掌门在何处。
那弟子见她样貌秀美之极,便是一句话也顾不得说,唯有目不转睛瞧着,仿若魂魄都要被勾走了。
时圆明求生心切,便又问了一遍。
那人才客气道:“姑娘,只凭你这样到处瞎转,是寻不到掌门的。况且,便算你知道掌门在哪里,他也不会见你。”
“有什么难事,不妨说与我,由我帮你通禀如何?”
时圆明差一点答应了,转念一想:“我要跟掌门说的事,便是这南秋赐的身份大有问题。”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总觉得他并非初次与我相见时的南秋赐。虽然他总是刻意遮掩回避,但我仍然能够察觉到他身上偶尔泄露的杀意。是的,他一定想杀了我!”
“我这一路假装对其信赖有加,毫不做疑,自然是怕他图穷匕见,狠下杀手。但对于此事,我却没有半点实证,只凭自己的直觉和他行为举止中几点可疑之处才有所推测。”
“此番到了云隐宗,我大可以去找宗内的掌门、长老这些高人为自己做主。但是对于普通弟子,却是不大方便讲了,一来他们未必能帮得了我,二来若是他们与南秋赐有交情,再将我交还给他,那可就大不妙了!”
如此盘算一番,终究强忍了住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对不住,我实有难言之隐,无法实言相告。但偏偏又惹下了性命之危,除非贵宗掌门,再无人可以救我,烦劳你帮我通禀一声,日后感激不尽。”
那人早就对她的绝美容貌动心不已,又见如此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便带着她又往山上返去,边走边问她姓名籍贯,怎么会来到云隐宗的。
不二心道:“掌门不是在掌座峰呆着么?他反向宝练峰上去,究竟要把时姑娘往哪里引去?”
正纳闷着,二人却是行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