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何采薇的话,个个恍然大悟。
大伙早就听闻宏然大陆上,有不少修士或凡人是为角魔卖命的。
他们常常既有修士的本领,又有角魔的本事,寻常修士也难为敌手,被人称之为角奴或是角狗。
但这些角奴多半是在传闻之中,在座的几个人都未曾亲眼见过。
那老鸨笑道:“别人称我等为角奴,实在是冤枉了。据实来讲,我等也并非是角族的奴仆,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罢了。”
“妾身也不兜圈子啦,照直说,再过数十年,傀蜮谷那边恐怕要有大动静。”
“上族筹谋已久,定要做一单大买卖。”
”只不过打听到,宏然宗盟也早有应对,大抵将在那谷口处布置九极宝塔大阵。”
“由九大宗各镇守一座宝塔,九塔镇口,塔塔相应,自有极大威势,再辅以九大宗高手坐镇阵眼,恐怕要坏上族大事。”
“在座各位原本就是九大宗的高人,只不过是受了排挤才淡出。蛮大人请诸位来,便想请大伙儿出马……”
说到此处,忽然说话声凭空消失了,但嘴巴仍在不停地上下开合。
不用再猜,这几人定是换做密语之术交谈了。
南秋赐忽然有些担心:“这老鸨突然变得小心,该不会发现时姑娘藏身床下了吧?”
正寻思着,却又重新听到了老鸨的声音:“各位,事成之后,蛮大人自会为每人植入一尊一纹黄角,可享千年寿元,如何?”
南秋赐一听,立时晓得此事干系重大,务须尽快报与师傅好做定夺。
在座几人听了,神色之中则明显蠢蠢欲动。
想那老鸨不过是个寻常人,只植入一个青角便有如此威力。
凭了自家这样好本事,再植入更胜一筹的黄角,只怕立时要脱胎换骨,成为大陆上顶一流人物了。
只有候登岩冷哼一声“角狗一只,还想策反老子,白日做梦罢!”
“老子便是被宏然宗盟的修士当畜生一般追杀,也不屑去做什么丧家之犬、叛族之狗。”
说着,起身向其余几人道:“诸位,此刻不动手,还待甚么?”
“把这黄角魔杀了,把这老鸨捉起来,严来拷打,不怕她不通通招了。”
只是话说完半响,却无一人响应。
反倒是满天问那老鸨:“我们几个形象模样扎眼,老鸨的计策固然精妙,只怕做起来不大容易。”
老鸨道:“此事早有安排,妾身早在各宗看中几个人选,只待大伙点头答应……”
说到此处,声音便又消失不见了。
满天却似听到了她的话,面带微笑,连连点头。
候登岩见此情形,立时怒道:“秃驴,难不成真要为这角魔卖命?”
满天摇了摇头:“卖命谈不上,各为所需罢了。”
候登岩冷笑道:“亏你是个修佛的,也干得这等亏心事?”
“你可料得见,此事旦要做成了,九大宗长老弟子多半要死伤殆尽,岂不铸成我人族的滔天大祸?”
满天笑道:“老衲从不做亏心事,这遭也不算。”
“什么人族角魔,叫佛祖看来,皆在三界六道一切众生内。”
“你说他是人族,心中有魔,也是人魔。你说他是角魔,心中无魔,也是角族。如何能划得清楚?”
凌昭昭接道:“大师所言极是,都说角魔残忍无道,也未见犯下甚么滔天罪恶。都说正宗扬善,背地里坏事干的比谁都多,我们几个不就深受其害?”
河采薇也冷笑道:“我早就活得没了人样,还管甚么人族角魔。”
苍游海也劝道:“形势比人强,候老兄都来了此处,还有甚么好顾忌?”
“你现下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倒不如与众人合计合计,如何将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好图个长生不老。”
老鸨笑道:“这才叫个有见地。”
候登岩听得快要气炸了,毛发一竖,蓬地一下,立时又变作那巨猿的模样,吼道:“但凭老子想走,你们谁能拦住我?”
说着,便要蹬腿遁走。
却听老鸨冷笑一声:“候兄不会真地当那丸药是解药了罢?”
此言一出,屋内立时安静了。
候登岩止住了去势,其余几人亦是颜色大变。
凌昭昭面色一寒:“姐姐此话甚么意思?”
老鸨心想事到于此,也不必隐瞒了,便微微笑道:“各位都是明眼人,这清露阴阳丸的的确确是解药来着。”
“但只管一年的用场,过了一年之期,还要麻烦诸位再来妾身此处寻药来。”
众人一听,一个个脸色奇差,河采薇立时要动手了。
候登岩却是哈哈大笑:“好好好!你们可晓得她心肠歹毒了罢。”
苍游海亦是怒气勃发,几步走向候登岩身侧,扭头向老鸨道:“你做买卖不诚心,叫我们如何信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