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楼乃是越都传承最久,菜肴最地道的酒楼,从来都是人满为患。
不过,有传承的酒楼自然知道预留几张桌子。如果有达官贵人临时前来,不至于得罪。
庞博亮出身份,元帅之子和他的裨将军阶相加,只符合在大厅临窗处加张桌子,尚达不到打开包间。
两人倒也满意,大刺刺坐下,便开始点菜。
何光绝不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初时犹豫,但既然出来了,便完全放开。“先来几个硬菜,鱼也必不可少。我擦,怎么每道菜都想尝尝。”
庞博哈哈大笑,“尽管上,军营管吃管住,我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几年的军饷都快装满了一屋子。”说到这,想起自己孤家寡人,又满怀心事。“先上两坛酒。”
酒菜上桌。何光笑道:“有什么心事,咱们边吃边说。”
庞博拍开酒封,倒出两碗。“先走一个。一会再聊。”说完咕咚一口,酒碗见底。
何光暗暗心惊,这一下一大碗,用不了几下自己就找不到了。庞博不吸取二十六军军长的教训,难道也要喝死酒伴?但当他轻轻一呡之后,这又放下心来。酒的度数极低,恐怕还没有啤酒浓烈。
于是也一口见底。
“爽快!”庞博赞了一声,又要倒酒。
“酒太占地方,咱们先吃菜。一会我好好陪你。”以前何光酒量一般,在酒桌上难得被人称赞。尝到了这个世界的酒以后,心里有了底气。
庞博望了望一桌的菜肴,叹气道:“我吃不下去。你先吃,我自己饮酒先。”
“既如此,我就先陪你喝个痛快。”何光说完,拿起酒坛也给自己倒上。“再走一个!”
两人推杯换盏,一会功夫,就各饮了五碗。
此刻庞博酒意上涌,重重把碗顿在桌上。“何光,你有没有爱上过一个女人?”
何光也有了几分酒意,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到底不是白开水。
闻听此言恍然大悟,嘻嘻而笑。感情今天遇到嫡公主后,庞博坠入了情网。难怪举止如此反常。
也不等何光回答,庞博又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她的笑靥,一下就让我彻底迷失?”
何光正要开口,庞博又道:“她说我威武雄壮,会不会也在想着我?”
就这样,初尝爱果的庞博,将他心中的迷恋、羞涩、惆怅和希望,一股脑地倾诉了出来。
所有话都说了好几遍之后,忽然又一顿酒碗,“何光你不够意思,我问你这么多,你却自顾埋头吃菜。”
何光停下筷子,“我倒是想说话,但刚才你容我插嘴么?”
庞博嘿嘿一笑,又把酒满上。“这碗是敬你。看你神情,好似曾经沧海不以为意。现在我需要你的意见。”
一仰脖,把酒饮了。何光借着酒劲,做起了爱情顾问:“人间自是有情痴,那个少年不善钟情?你以前踌躇满志,追逐军功无暇多想。现在心中失落,爱情自然趁虚而入。首先我跟你说,不要惊慌,这再正常不过。”
庞博连连点头,“说得对!说得对!”
“接下来先确定你是心血来潮,还是真爱。你要如实回答。”
“好!”
“嫡公主的身份,是否加深了你的迷恋?”
“不是这样。如果她是平民,我会更加爱她。反倒是她的身份,让我有退缩之意。以后若跟她一起,必然有更多的应酬甚至是非。”似是心中挣扎,片刻后毅然说道:“只要能和她一起,再大的风浪我也陪她去闯。”
这次是何光点头。又问:“如果她今天是浓妆艳抹,日后洗去铅华,只是一长相普通的女子,你还会这么迷恋么?”
“她怎么会长相普通。”觉得何光侮辱了他心目中的女神,微微不悦。
何光静静看着他,淡淡说道:“如果。”
庞博被何光的冷静感染,低头默默地扪心自问。片刻抬头说道:“铅华只能红了脸颊嘴唇,但她的眼神,她的气质却不会改变。这才是我迷恋的地方。何况,以后我爱她敬她宠她,她会变得比大施粉黛更加荣光焕发。”
何光不禁想说,化妆术能让眯眯眼变成电眼,能让女吊死变成女大神。你,还是嫩啊。不过,现在基本确定这是真爱,也就不泼冷水了。
“既然是真爱,那我就跟你探讨下这段情的可能性。”
“对对对。我们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嫡公主有没有定亲?”
“没有。”
“很好。你今年多大?”庞博一脸虬髯,何光真吃不准他的年纪。嫡公主也就十八九岁,若是他们年龄太过悬殊,事情就不太好办。
“哎呀不好,我比她大了太多。”庞博哭丧着脸说道。
“你到底多大?”何光也着急起来。
“我,我已经二十二岁。”
何光长出一口气,“真看不出来。以为你三十不到四十出头五十郎当岁了。你要发愁的是,怎么不再大上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