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自然是是泰国王子。在大陆的中原地带,只有夏国的传人以“君”自居。其他诸侯国的主人都以“王”相称。他们的子嗣,自然被称作王子。
胜辰是泰国最小的王子。如今年方十八,却已身材修长,比普通成年人都高出半个头。他天生好武,一脸英朗之气。只是鼻子带钩,给人阴鹫之感。
他独自坐在车中,脸上浑无在木兰围子大出风头的喜悦。本来也是,胜出鲜亮这样的酒囊饭袋,倒更像一种耻辱。若不是师尊一再交代,要为泰国杨威,真不愿接下这场比试。
三年前,英朱来到泰国,父君就命十余个王子,全都拜在门下。对师尊的敬仰可见一斑。
只是师尊深居简出,很少教导自己,仅是派身边的一个老嬷嬷传授自己武功。其中刀法蛮横泼辣,正合自己的秉性。心法也与以前所学大相径庭,这让他很久才能适应。而且修习之后性格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嗜血。昨天率先猎杀了十只麋鹿,已大获全胜,但又继续虐杀了几十只麋鹿,心中的燥气才渐渐平息。
别人都以为他是炫耀武力,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身不由己。
这次师尊周游列国,把他带在了身边。虽然其他王子都羡慕嫉妒,但他却是毫不情愿。年满十八,已到了可以从军带兵的年龄。他只盼着早日回国,可以戎马边关。
叹了一口气,他拿起一本书简。上面是十日后的辩题。师尊已经洋洋洒洒,详尽从各个角度加以阐述。
这无聊的日子,无聊的事,何日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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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辰的马车之后,是一辆通体赤红的马车。里面坐着天下第一才女。
此时,英朱俏目微闭,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深深滴出卖了她此时正心有所思。她从塞外大漠辗转到中原,图谋大计。天下事千丝万缕,每个环节都要丝丝相扣,自然是要禅精竭虑。
坐在一侧的老嬷嬷忽然开口。
“公主快看,路边那人的背影竟然如此熟悉。”
英朱缓缓睁开如翦的双目,“果然。倒像是胜辰站在路旁。”
正要再次合上双眼,猛地想到什么。脸上竟有了一丝笑意,顿时车内一片明媚。
“速去把他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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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光走出了几十里的样子,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眼,三匹高头大马来到近前。
“我乃禁军裨将庞博是也。来将报上姓名。某家不杀无名之将!”回头望去,是一个满面虬髯的汉子正跨坐在马上。如门神一般,威武雄壮。
他身边长脸无须的随从小声提醒道:“我说庞大哥,咱们仅仅是清道而已。”
庞博不禁咧嘴嘿嘿一笑:“说顺嘴了。”随即又对何光道:“马上有贵人经过,你速速消失!”
何光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个世界也要避让领导。老子可是纳税人,道路是我出钱修的。哦,不对,自己还真没创造过财富。那好吧。
随即点点头,就往路旁的森林中走去。“站住,里面有毒蛇。就背着身子站在路旁好了。”庞博看出何光没有练过武功,又好心止住了他。
何光依言立在那里。庞博三人也散开站在道旁。
一晌之后,数百骑兵的马蹄声让大地震颤。又过了一刻,何光忽然身体一轻,被人提着后脖领子,飞进一辆马车之中。
他浑身不能动弹,个中滋味伯阳君曾让他尝过。
又被人制住了经脉,这次被抓,还会是一场骗局么?
车内光线暗淡,何光只看清有两团黑影端坐在椅子上。一个柔柔的声音轻声道:“荣师姐,我让你请来贵客,你怎么如此鲁莽?快解了他经脉。”
天籁,这才是天籁。何光只觉得这声音就像熨斗,让人从头皮一直到脚后跟都平展舒坦起来。
嬷嬷在他脖颈随手一拍,他随即恢复了自由。这也是高手,但比起伯阳君就差了太多,人家一个眼神就能办到。
何光正要开口,一个骑兵来到了他们的车旁。“储君让我询问,英朱尊人可有事情?”
“没事!”老嬷嬷冷声说道,“该干嘛干嘛吧。”
骑兵的马蹄声走远,何光才猛地一惊,心中翻滚:“英朱!莫不是天下第一才女?”
此时他已经适应了车内的昏暗,忙抬头好奇地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