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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齐默的身世 (一)(1 / 2)

齐默是在沱江河里捕鱼为生的的老单身汉齐大叔的儿子,而且自小就算得上是我们镇上的一个名人。因为齐默是被齐大叔从洪水里给捞上来的。

自从齐老爹收养了小齐默,齐大叔升级为齐老爹之后,这个老单身汉似乎苦尽甘来,终于转运了,迎来了人生的春天,娶上了媳妇。

那是1980年的夏天,川中地区遭遇“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作为川中水系重要支流的沱江河的洪峰从我土生土长的家乡那个临江的古老小镇上漫过,大半个小镇都浸泡在了洪水里。当时每家每户一边让家里人收拾好东西准备搬家,一边派一个人到场镇边的沱江堤岸上去紧紧盯着洪水的涨势。

一大群场镇上的男女老少站在即将漫卷上堤岸的洪水边看着洪峰嘈杂地说着话,忽然听到镇上唯一钟表匠才两岁大的儿子周才生盯着洪水中哇哇地哭叫,在一片杂乱无状中,大家才看到洪水中有一株如莲叶样的植物随着汹涌的洪水在江心飘飘荡荡,而叶子上去托着一个浑身赤衤果的婴儿,看那模样才出生也没有多久的模样。

在那个时候,善良纯朴的人们都张罗着想下江水中去救人,可苦于洪水太大,没有工具,毫无办法。眼看着叶片上托着的婴儿就要随着洪水冲向下游的叠水区,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总有英勇盖世如神一般的人出现。

常年以捕鱼为生的齐大叔划着自家的一条小舢板船,凭作数十年在江水里讨生活的惊人的水性,有惊无险地撑到江心,用兜鱼的网舀连婴儿带叶子都捞上了小船。随后小小的渔舟却随着翻滚的江水冲向了下游。而欢呼雀跃的热心的人群顺着江边追着渔舟跟出了十几里地的路,一直到县城的城关镇边上才接着齐大叔的小舢板船靠岸。

据说小齐默从水捡上来的时候,齐大叔将他抱回家的路上,顺道用城关镇上一家粮油铺里的秤给小齐默过了一次秤,净重差不多七斤的样子,所以从此以后小齐默的小名就叫七斤,而大名嘛,因为齐默被捡回家以后丝毫没有历经大难的自觉,始终不哭不闹,一副安静乖宝宝的样子,于是上户口的时候就顺便登记成了齐默!

至于齐默到底是从何处冲到江里,至到现在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可也没有人知道,在小齐默在洪水里出现的那一天,正是三叔从精神病院出院的日子。

已经在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一年多的三叔终于“康复”出院了。医院开具了“康复”证明,准允出院,却通知不到人前来接三叔出院,三叔所在的村社也正忙着包产到户改制和预防大洪水的来临,村社干部们万般繁忙。已经成了孤老头子的三叔,也没有家属能够来接人。这一次出院后,独身一人的三叔,也终于能落实几十年未能落实的政策,终于成了村子里的五保户,今后的生活口粮也由村社和乡镇供给。

当沱江的洪峰正经过古镇的这一天,全乡镇上的男女老少在都忙着搬家,也没有人记得三叔出院的日子,于是也没有人来接三叔出院。也许,三叔村上的人已经完全把他遗忘了。

没有人知道,三叔对此并不以为意。独自一人背着一个小包裹的三叔,出院的第一个目的地,不是回到他在村上的两间瓦房的家,而是悄悄来到葫芦坝河段风鼓崖上,看着奔涌而过的江水,呵呵直笑,一副无比开心的样子。

风鼓崖下激荡的江水,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旋涡,不断破碎、新生、重组,最后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就像一个巨大的海眼,巨量的水流被吸附再涌出,海眼再次显现世间。

而在他的身边,一位面相普通,虽然穿着灰色道袍却理着板寸头的似僧似道的老人家,将托在手里的一株像睡莲一样的植物扔进了崖下的海眼里。

齐默小的时候长得头大眼圆,大而尖的耳廓,还有点小招风,尤其是一头有点麦黄色的头发,稍长一点还有点自来卷。白净红润的脸上有点小酒窝,笑起来是一副没心没肺死命开心的样子。

这样一副透着灵动、干净模样像极了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和他那黑瘦粗砺饱饮风霜的再世老爸的朴素面相一点也不搭。齐默从小不闻也不问,直到七八岁的时候,齐老爹才主动认真地告诉他,他是被自己从江里拣回来的,后来找政府补办了收养手续。

这小候小齐默总是纯真地笑着对齐老爹说,“老爸,知道了,你就是我的亲老爸,老妈出是我的亲老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时候吃得挺多,个子却一直瘦瘦小小的,让齐默他爸还一直担心外人碎嘴闲言,不得不常常给人解释,真是吃得多,就不长个!

不知道小齐默是不是听到了这种担心,小齐默长个子的画风开始一变,还没到抽条长个的年纪,小齐默的个子开始蹭蹭地往上蹿了不少,八九岁的时候,他只比他爸的标准身材只矮半个头,虽然身上没有多出来几两肉,却也比例合宜,这也让他从小就一直显得有一些头大的脑袋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虽说小齐默自小长得不壮,身体却很健康,在小小瘦瘦的个子里,却像安装了两个风火轮一般,两条细腿跑起来比兔子还快,这也让小齐默的老爸老妈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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