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楚天阔再次启程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只不过此番不同的是,有风成淇和红衫同行。
风成淇和红衫很合得来,风成淇很是看好红衫的儒雅渊博,每当想起父亲离去伤心之时,红衫总会说些心坎儿的话来安慰他。
夜长难熬,三个人在一起度过也算是有了些许依靠。
下山的时候,整个风部的弟子都来送行。这与楚天阔第一次离开岐山的时候情景大不相同,而且还多了一把天桓剑。
听秋离说,自从楚天阔走了之后,这把天桓剑就没有安静的时候,为此风无常只能把它锁在剑库里,有时候深夜还能听见天桓剑撞击锁链试图逃走的清脆声响。
秋离被任命接任风部首座,成为了岐山开派以来最年轻的首座,但是他还是以兄弟的身份将他们亲自送到山下,目送着他们远去,这才安心地回到岐山上,处理战后的乱事。
下山后,又经过了那条看似平静实则深不可测的岐河。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少了水鬼的邪气,这里比从前平静了很多。
一阵冷飕飕的风吹过,众人衣履单薄,都是不禁瑟缩了一下,风成淇好像想起了什么烦心的事,突然默不作声了起来,嘟起嘴巴径直绕到河边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两只手拄着脑袋长吁短叹起来。
楚天阔和红衫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莫名奇妙。红衫淡淡一笑,脸庞如同一朵绽开的白栀子花,清恬又素雅。“咱们等一会儿再走吧。”他嘴角轻轻挽起了一个弧度,淡淡的说道。
楚天阔点了点头,转身来到风成淇身边坐下,看着他神色黯淡的脸庞,关切道:“怎么了?苦大仇深的。”
风成淇手里颠着几块玉石碎片,一声不吭。
楚天阔的目光落到了那些碎片上,“……原来你是心疼这个。”
“十七哥,这个玉石太重要了。”风成淇低声道。
“师母的遗物,我明白。”
“不是!”风成淇摇了摇头,“不只是这个。”他不再颠着碎片,而是把碎片轻轻放在地上摊开,试图把它们拼到一起去,可是都是徒劳无果。“我娘走之前对我说过,要拿着这玉石去找我的哥哥。”
“你的哥哥?”
“嗯。我娘说我是有一个亲哥哥的,可是我从来不曾见过。”风成淇黯然神伤,像是无奈的喃喃自语道:“天下之大,我上哪去找啊。”
楚天阔茅塞顿开,轻轻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那天问我有没有半块玉石。”
“是啊。我多希望那是你。”风成淇抑郁地叹了口气。
楚天阔微微一愣,良久才宽慰道:“没关系。天下之大,我可以陪你一起找你哥哥。”楚天阔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酸楚来。自从与风成淇认识以来,两人情好日密,却从不知晓风成淇还有一个亲哥哥。
风成淇抬起头来,目光迎上楚天阔如水的眸子,想了想,道:“其实……十七哥,只要有你,我找不找哥哥都无所谓。”
楚天阔脸上漾起了一个笑。他轻轻的拍了拍风成淇,二人沉默了良久,风成淇把玉石放进怀里,回过头寻觅了一会儿,疑惑道:“红衫呢?”
“也许是去方便了吧。”楚天阔也回过头去,却发现没了红衫的影子,便猜测道,“咱们在这里等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