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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通知西西(1 / 2)

第六节通知西西

在回二里湾的路上,张银学一直在猜测粉周妈的态度。

自己男人大木这么突然一去,大木三兄弟就剩下了俩,一个是二林,一个是三森。大木是兄弟三人中的老大,几年前,粉周妈不论是和二林,还是和三森,都不对付。

不对付,主要是和妯娌们不对付。往往是妯娌们干了起来,拉进来了兄弟们,完了又扯进了下一辈,接着好多张嘴在那吵,实在吵不过了,有扭身回家拿锄头的,有随手拎起棍棒的,噼里啪啦,哇哇啊啊,鸡飞了,蛋打了,狗跳了,腿瘸了,头破了,血流了,人哭了……

要真论三妯娌为什么而吵架,没人知道原因,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但是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在当时就是天大的事,不吵一架辨不清,不打一架说不明,但是往往上场的主角都是三妯娌,活蹦乱跳,唾液四飞,把三兄弟夹在中间难受,不和媳妇一条心,那就是媳妇的敌人,回家媳妇挠你;和媳妇一条心,那就是和兄弟作对,三兄弟红了脸。

因此,三兄弟有时候吵归吵,闹归闹,事完了后,三兄弟见了面依然还点点头打个招呼,就是三妯娌,那些细毛蒜皮的事变成仇恨深埋于心,若在巷子里碰见,远远地就把头扭了过去,不搭理不说,还忍不住对着走过去的背影吐一口唾沫,再在街头巷尾编排她一些是非。

按理说,三森做了对不起粉周的事,和自己侄子的媳妇混到一起,粉周妈肯定不会原谅他,就肯定不会给他们家报丧。至于二林,还有商量回旋的余地,相对于多年前的剑拔弩张,前几年,看兄弟俩家似乎已经有些走动。

还有西西,一想到西西,银学就心疼,可怜这个孩子,家里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却还被蒙在鼓里。

想着心事赶路,脚步不由疾了。没过多久,银学已经远远看见了二里湾。进了村,去粉周家,正好从自家门前过,银学见门上挂着把锁,估摸着田桂花是去粉周妈家帮忙去了,就没停歇,也直接去了。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风俗如何,在晋南,但凡碰见谁家有了白事,至少同生产组的人如果知道了,就会去那事主家帮忙,除非这两家不对付。白事和红事不同,红事需要谁帮忙,都得主家亲自去登门请,请谁不请谁,完全看主家的安排。白事则有些相反,事主家不能去叫村里人来帮忙发落老人,因此,白事则正体现了事主家在村里的地位,不请自来,闹哄哄地给主家帮忙,显示出事主家在村里人缘好,有地位。因此,白事也成了衡量谁在村里威望和品行的一个标尺。

相对于早晨的冷清,这时候,村里来了不少的人在帮忙。

这个不少,仅仅是相对于早晨那会的人数,粉周妈在村里也算是刁蛮出名的,能过来帮忙也都出于村民内心深处的善良——人都不在了,就来搭把手,送他一程。

银学到的时候,正碰上大家伙儿吃午饭。午饭相对简单,大锅里做出的连锅面,每人舀上一碗;妇女们已经做好了凉菜,凉白菜、黑咸菜之类的,每个桌子各来一盘,完了再盛上一盘热菜,大伙随机组合,端着面围着桌子在寒冷里哧溜哧溜地吃,间或夹起一根咸菜,放在嘴巴里嚼吧嚼吧。

正在给大伙舀面的田桂花看见银学走了进来,就舀了碗面端给他。

“我在虞镇吃过了,你吃吧。”

“和孩子吃的?”

“嗯。这臭小子,嫌你带的棉裤太厚,笨重,大冷的天就只穿个单裤。”

“兔崽子,出门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站在灶房门口,和田桂花简单地唠了几句,银学转身朝西屋走去。在走往西屋的路上,银学大概地扫了几眼在院子里吃饭的村民,不见二林的影子,三森就更不用提了。

西屋已经被简单收拾了出来,屋子的正中间摆了一张方桌,解校长趴在桌子上在裁好的白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无非就是些“千古”“不朽”的字,每写好一张,铺在背后的炕上晾着。

“解校长的字是越来越漂亮了。”一进门,银学和解校长开着玩笑。解校长手里拿着笔,在银学的夸奖中,手腕一抖,勾出了一个漂亮的“朽”字。

正蹲在凳子上吃面的王满堂听见银学说话,跳了下来,“你不会是钻在烟囱里吧?看我们开饭了,就恰好回来了。正赶上饭点,舀碗面吃吧。”

“我吃过了,你赶紧吃吧。”屋子里已经生了炉子,不算阴冷。银学站在解校长的背后,脱了手套一边烤着火,一边看着解校长写字。

“满堂,你电话里说的是事最后咋处理的?”看解校长写完了一张,银学帮他把那字铺在炕上。

“粉周妈说,谁也不报丧。骂他们都是王八犊子。”满堂吃完了,把面碗放在凳子上,四处看看没纸,就直接上手抹了一把嘴,也过来烤火。

银学知道,粉周妈是在和二林和三森置气,这时候给他们报丧,指不定那些刁蛮的妯娌还会看自己的笑话。不过话也说回来了,都在同一个村里住着,别的外姓村民都来帮忙了,自己家的兄弟却不见一人过来?碰上这事,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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