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她的笑容让人一见难忘。
休斯第一次遇到她,是在一个音乐酒吧。
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正试图将她灌醉,她像是被群狼伺视的羊,却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一心一意地听着音乐,一袭白衣,风轻云淡。彷佛周围色眯眯的男人并不存在,她是身处开满鲜花的田野。
“啪!”
一声巨响,啤酒杯是用来装啤酒的,也被装了满满的啤酒,却被狠狠扔到墙上。
杯子碎裂,碎玻璃与酒水四溅,溅到数个颇有醉意的人,他们恼怒叫嚣着四处寻找肇事者,很快酒吧里就展开了一场混战。
趁着混乱,休斯挤进人群,用力抓住安娜的手。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
休斯一路拉着安娜,躲避着人群里挥舞着的拳头,忙乱中回首,看到的是安娜明媚无比的笑容。休斯当即在心里对主发誓,要用自己一生来守护这笑容。
可爱的玛丽的出生使得休斯一度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他无数次在夜里跪在床头感谢主的恩典,感谢无所不能的主赐予他两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天使。
同时休斯也在实现着自己的诺言,他在所创立的化学试剂公司被高价收购后,除了买下一个依山傍水,带有巨大花园的宅院,将剩下的一大半捐给了教堂。
教堂的老牧师看到这笔巨额捐款,满脸皱纹颤抖得如同深秋风中,在枝头萧瑟的树叶。
但自从怀了克拉克,形势却发生了变化。
安娜像变了一个人,经常独自坐在壁炉旁发呆,整日不语,笑容从她脸上消失了,有时竟暗自落泪,这可吓坏了休斯。
“产前抑郁症。”
医生诊断说:“你应该让她做些喜欢的事情,来转移下注意力,也许会好。”
休斯曾将安娜的房间铺满她最喜欢的百合花。也曾将安娜最喜欢的几部电影混剪成一部偷偷放到她的枕边。还有一次,他抓来很多萤火虫,将它们放在一个玻璃球里,夜里发着莹莹的光。
但安娜每次只是紧紧抱住他,然后在他怀里留下更多的泪,湿湿的,将休斯的心都湿透了。
为此,休斯祈祷了无数次,希望得到主的拯救,让安娜恢复快乐。
直到有一天,休斯抱着玛丽从教堂回家,见门口停了几辆车,安娜却并不在壁炉前,后院却影影绰绰聚集了很多人。
休斯跑上前去,看到安娜在那里正对着这些人讲着什么,夕阳射来,落在她脸上,她脸上有着微笑。
“亲爱的,我要建一个鸟巢。”安娜快乐地回答修斯的疑问。
“鸟巢?干什么用的?”
“有一天,它会保护你们。”
“保护我们?”
“是呀,当倒计时出现,它就会保护你们。”
“倒计时?”
“亲爱的,你会明白的。”
休斯心里奇怪,但没有坚持再问。因为快乐是如此脆弱,脆弱得像薄薄的蛋壳,刨根问底,无休无止的盘问,只会让蛋壳破碎。他希望安娜这样永远快乐下去,无论她做什么,即使再荒唐他也会支持。
他转身走进室内,抱起玛丽,轻轻晃着,心里默默祈祷着。
之后的每天,安娜都在忙碌着,生活又恢复了正常。
施工在白天进行,晚上休斯回来偶尔看看,后院多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建筑。很快克拉克的出生就将休斯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他欢愉地忙里忙外,也就忽略了后院的事。
好像记得当克拉克三个月时,工程就完工了。
一个初冬的清晨,休斯醒来,他习惯性地扭头向枕边看去,安娜的位置空空的。一股不详预感燃起,休斯跳了起来。
隔壁房间,玛丽和克拉克依然还在,甜甜地睡着,却遍寻不见安娜踪迹。
休斯疯狂的寻找持续了三个月,渺无音信。就这样,安娜从休斯的生活中空气一样蒸发了,只留下枕上一团湿润的痕迹。
“那是泪吗?”休斯想。
五年后,当倒计时出现时,休斯住进了安娜建立的鸟巢。
“这是妈妈的安排。”休斯对玛丽和克拉克说:“感谢妈妈。”
当休斯迈入鸟巢的那一刻,前事种种,泛上心头,休斯似有明悟。
鸟巢位于地下,内有三层,中央是一圆形平台电梯,可笔直上下移动,向上可直达地面。
第一层是生活区,有三处卧室,两个颜色可爱的卧室内整整齐齐摆了孩子们的衣服,玩具,和图书。另外还有办公室,图书馆,健身房,游戏室,厨房,和浴室。
再往下一层则是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的物资从淡水、食物,药品到油料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个枪支弹药库,架子上挂满了枪支,休斯只认出了AK47和沙漠之鹰。
最下一层则是动力室,为鸟巢提供着充足电力和空气净化。在动力室的一侧,是一个化学实验室,摆满了休斯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