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宫人,对着嬴珞点了点头,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她身子不适不能快马疾行,眼下还在路上,我先走一步了。”
微微一顿,看向嬴珞,“太医怎么说?”
嬴珞面色尚算平静,眉头却是紧皱着的,“不好,吊着最后一口气。”
嬴纵抿唇,再不言语的大步朝里头走。
嬴珞看了他一眼,“南边……”
嬴纵下颌微抬,“傅青留下的,南煜也没机会打大秦的主意。”
嬴珞点点头,兄弟二人只朝着主殿而去,到了主殿之前,全福带着太医宫人齐齐的等在门前,见到嬴纵归来又是跪倒一大片,嬴纵挥了挥手,全福立刻起身来,急急道,“太子殿下,您可回来了,皇上等着您的,您快进去看看吧。”
全福说着抬手一请,嬴纵眯了眯眸,抬步走了进去!
嬴纵走在前,身后嬴湛、嬴珞和嬴华庭都跟着,偌大的正殿门口只有两个宫人守着,见嬴纵出现立刻跪倒在地,嬴纵挥挥手,踏进屋子便问道一股子药味,嬴纵没有停留的朝着龙榻而去,不多时便看到了睡在龙床之上瘦骨如柴的昭武帝嬴渊!
嬴渊睡着,若非嬴纵眼力好甚至看不出他那微弱的呼吸,全福从后面走上来,在床头拿了一枝香点燃,他将那香靠近嬴渊鼻端,不多时,嬴渊的眼皮颤颤巍巍的睁了开。
全福一喜,趴在嬴渊耳边道,“皇上,太子殿下回来了!”
嬴渊先是怔愣着,继而呼吸声一重,本来只是虚虚睁开的眸子陡然睁大,那双本来闪烁着深不可测微光的眼眸此刻已经变得浑浊而没有焦距,他在龙榻一侧站着的几人身上扫过,好半晌目光才清明几分,继而定定的看向了嬴纵……
他的脸削瘦不已,颧骨处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窝处更是青紫一片,双唇干裂青紫,想要说话,却是半晌都未说出来,嬴纵眼底一片莫测,见状微微上前了一步,语声沉定,喜怒难辨,“父皇放心,南边诸事已定,南煜和大秦将会止战。”
嬴纵话语落定,嬴湛从他身后上前一步,语声带着明显的担忧。
顿了顿,嬴湛掀袍便跪,“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您不会有事的……”
嬴渊即使听到了这声音也还是定定的看着嬴纵,然而嬴纵除了这一句到底没说出别的来,好半晌他才缓缓地移开目光,看向嬴湛,唇角几动,却只在喉咙里发出几声气声,他望着嬴湛一瞬,又看向嬴纵,而后似乎呼出一口气,接着便闭上了眸子。
全福在旁看的泪眼婆娑,见状便对嬴纵道,“太子殿下,皇上一直在等您呢,眼下见您回来皇上也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是没力气又睡了,殿下您……”
嬴纵眸光微暗,“我留下片刻。”
嬴湛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嬴纵,转而便走了出去,嬴华庭和嬴珞对视一眼,嬴珞道,“宁国公和诸位朝臣都在内书房等你,这几日都压着的,既然你回来了,有些事少不得要先议个章程,我先过去,你稍后来便是。”
嬴纵点点头,嬴珞便和嬴华庭离开了寝殿,全福也不敢独自留下,忙不迭退到了寝殿门口候着,他抬眼瞧瞧看过去,只见嬴纵将深幽的目光落在嬴渊的身上,略有几分疲惫的面容之上看不出悲戚也看不出别的,只让他整个人的侧影显得有些孤清,一旁分明有椅子,可他就是背脊挺直的站了许久,全福想开口请他坐下,却又被他周身气势所慑不敢开口。
两刻钟之后,龙榻之上的人轻咳一声又睁了眸。
甫一睁眼,他便下意识的用视线扫了扫龙榻周围,待看到嬴纵的影子他眉头微微一皱,眸子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来来回回几次才肯定了嬴纵还留着,他似乎努力的让自己清醒,惨白的面色竟然回复了几点颜色,一双眸子也有了一星神采。
“朕……朕死之后……不必……”
“不必……大葬!”
“玉玺……在……你……”
“诏……诏书在……宁……”
“咳……咳,交给你……我……放心……”
嬴渊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了这么几句话,那嘶哑的声音不用心甚至听不清,可嬴纵听明白了,看着嬴渊脖颈直梗梗的使力,他波澜不惊的眼底终究露出沉痛和怜悯,浅吸口气,嬴纵倏然闭了眸子,他再睁眼之时目光又恢复平静,见嬴渊仍然睁眸看着他,他想了一瞬方才道,“阿姀在回来的路上,她有了身子,两个多月。”
嬴渊怔愣了一瞬,而后他身上的劲道忽的一松,没了那股子强撑着的暗劲他整个人再度变的毫无生息,可一片寂静之间他似乎笑了,喉咙里哧哧两下,唇角亦微微一弯,下颌缓缓的压下又起来,似乎是在点头,“好……好……”
说完这最后的两个字,他长长的不顺畅的呼出一口气,而后眸子便彻底的闭了上,见他如此,嬴纵的心瞬间被无形大手猛地揪住,站在门口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全福也被惊了一跳,连忙就朝这边来,嬴纵却比他更快的上前两步弯身去探嬴渊的鼻息,这么一探,他紧皱的眉头才缓缓地松了开,呼出